精神的折磨和肉體的疼痛讓我一度暈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小子正插著腰盯著我。見我有了動靜,一個蓋頭叫囂道“沒死是吧,沒死就趕緊爬起來,不然一會兒接著呲你。”
我用兩臂強撐著地麵,想要爬起來,但是全身真的沒力氣,嘗試了兩三次,這兩個小子可能也是真的看出來我是沒力氣了,有些不耐煩地朝我走了過來。
“老二,你確定衝乾淨了吧?”
“哪他媽那麼多廢話啊?”
這倆人就這樣一邊罵著一邊架著我的胳膊又給我拖回了隔壁房間。
我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扔在了地上,其中一個小子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真晦氣,還得給你當保姆。”
“獨龍,我看差不多得了,彆真給打壞了。”劉偉衝著帶頭的那個男人說道。
“放你媽的屁,你他媽的忘了你剛來那會兒我是怎麼修理你的了是吧。現在竟然還算計到我頭上了,這小子我一共就踹了一腳,人都是你搞得。出了問題你自己負責!”
“是是,龍哥,你放心,我哪敢和您玩心眼呢。出了問題我去和珍姐說。”劉偉一麵賠著笑,一麵對我說道“老弟,怎麼樣,還能起來嗎?不行的話我讓他們送你回去。”
我瞟了眼這群人,哪有一個善茬,讓他們給我送回去指不定還要受什麼罪呢。好在我現在恢複了一些,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
我艱難地從地上坐起,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身,之前被暴打的張磊正蜷縮在角落。見狀,踉蹌著跑過來想要扶著我。我擺擺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同時示意他跟上。畢竟這小子被打的可比我要嚴重多了。
走到門口時,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幾人,劉偉自然不必說,那個叫獨龍的,長得異常健壯,而且一臉橫肉,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沒理會,和張磊出了門。哼,獨龍,什麼傻叉名字!
見我倆走了,劉偉也跟了出來。不過麵對我倆,他顯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隻是跟在後麵慢吞吞地走著,同時嘴裡嘀咕著“許老弟,你倆這今天第一天來,折騰這麼一通,估計也累了,就直接回宿舍吧。下午就不用你們回辦公區了。”
我冷哼一聲,自顧自地往前走。
“沒事吧,遠哥?”張磊關切地看向我。
我看著他臉上還沒來得及清洗的血跡,以及嘴角鼻子上的傷口,心裡滿是酸楚。
不過我看這家夥走路倒是好像沒有太大影響,“你的腳沒事?”
“開始疼,現在多麻木了,沒感覺。”張磊說著還抬起腳給展示,腳底腫得老高,他就這麼光腳走得,鞋子想穿也穿不上。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不過卻在心裡暗自起誓,就衝他剛才關心我的那句話,這個孩子我保了!
劉偉,我們的賬慢慢算。
我和張磊就像兩個犯人,艱難地走在陰暗的地下室,眼前就是電梯,可我倆誰都走不快。兩側關押的那些人,不管是水牢裡的還是那邊大籠子裡麵的人,沒人說話,隻是沉默。沒有關切,更沒有嘲諷。
這個地下室真的就是我去過最壓抑的地方,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死亡的氣息。
好不容易來到電梯口,正要按下電梯按鍵的時候,劉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等等我。”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隻是這裡燈光比較暗,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這家夥雖說胖點但是走路不慢,可他就是故意走在後麵,現在還讓我們等他,惡心我。
臨近我們的時候,劉偉才假裝小跑了幾步,一臉歉疚地說道“許老弟,不好意思啊,哥哥我這身材你也看見了,走路實在不方便。”
我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按下了按鍵。
進了電梯,劉偉假意查看了下我倆的傷勢,然後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說道“你倆彆怪我這個組長,這事都是獨龍安排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你沒看獨龍那個樣子,在園區地位僅次於韓東。”
見我沒說話,劉偉又繼續說道“咱們在這都是待宰的羔羊,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這樣才能不被盯上。今天我下手確實狠了點,可那都是做給獨龍看的,這樣以後我護著你們的時候才好說話。”
劉偉看樣子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電梯門開了,三樓到了。
前麵是辦公區,身後就是宿舍區。
“劉哥,那我倆就先回宿舍了。”
劉偉看了眼我和張磊,就我倆這樣就是想回去工作也不可能了。
“回去吧,好好歇歇,明明好努力工作,這地方雖然折磨人,但是隻要業績好,以後讓你走你都不願意走。”
我裝作很聽話的樣子點點頭,領著張磊往回走,轉身的一瞬間,我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走到宿舍門口,我的眼睛卻在緊盯著走廊的儘頭,那是阿雯他們宿舍的位置。要是現在阿雯能夠在我身邊就好了,不得不說,男人在脆弱的時候真的很需要關心啊。
張磊推開宿舍門,見我站在門口,問我怎麼不進來。我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一身,甚至褲子還在滴水,雖然已經很虛弱了,但是這樣子回宿舍也沒法躺。
就這樣,我和張磊從宿舍床下拿了兩個盆子,也不管是誰的了,一同去了衛生間。這廁所和學校的布局差不多,裡麵是便坑,外麵是一排洗漱池。
張磊還在小心翼翼地清洗著臉上的傷口,不過他的腳在碰到水的時候給他疼得齜牙咧嘴,看來那股疼勁上來了。
我則是根本沒有管那麼多,直接脫了個精光,連內褲都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張磊開始還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是,那衣服也沒法穿了。
接了滿滿一盆水,迎頭澆下,這水也夠涼的,凍得我都有些哆嗦。不過卻有一種莫名的暢快感,就有點像那種傾向一樣。
一盆不過癮,再次端起一盆澆下,足足澆了四五次,我才覺得自己的身上舒服了,乾淨了。剛剛的事情就好像隨著水流一起消逝了,我還是那個自己,可我知道,有些事已經變了。
“遠哥,身材不錯啊?”想不到張磊這會兒了還有心思調侃。
不過我確實常年健身,不為彆的,一個是忽悠客戶時候形象好點更方便。另外一個主要還是為了泡妞。
我笑著回罵了一句,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發像觸須一樣胡亂地貼在頭頂,滑稽又狼狽。可我的眼神漸漸凶狠。
張磊這小子卻好像對我的身體來了興趣,盯著我看了會兒又說道“你還有紋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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