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怎麼回事,有話說?”
老張朝四周看了一眼,也是歎了口氣,“你們知道那大象為什麼一直都把王家樂帶在身邊嘛。”
“上次不是說在等有買家買走嗎?”黑熊有些疑惑。
老張卻搖了搖頭,臉上表情很是難看,“開始確實是這樣,但是現在,是大象自己要把王家樂留在身邊的。”
“這是為什麼啊?”
可我聽著老張的話卻覺得不妙。果然,老張張了張嘴,半天才說道“大象他,哎~”
老張沒有說出口的話我們卻都明白了,我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低聲罵道“這個死變態。”
這頓飯吃得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很快我們便收拾完碗筷回宿舍休息去了。午休時間本來就短,大家上樓的時候走得都不慢,老張現在拐杖用得也比較熟練了,走路速度也可以。
上到三樓後,我先去了趟廁所,等再回去,打開門,正看到躺在床上的張磊手上不知拿的什麼,看得很是出神。
“張磊,你這手裡拿的什麼?”等我走近,我才發現那像是三國殺。
張磊有些傷感地給我遞了過來,我一看,是三國殺裡麵的劉關張。
“我們三個都喜歡玩三國殺,這三張是我們來的時候帶來的,當時大家還許諾一定要在這裡出人頭地。”說著,張磊的神情再次變得落寞。
我輕輕拍了拍張磊,也沒能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回到自己床鋪躺下後,我也從枕頭底下摸出來張照片,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和一個長相溫柔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
這照片是搬離之前辦公室的時候,我從劉偉抽屜裡拿的,雖然趙凱嘴上說坐劉偉的位置,但事實上劉偉的任何東西他都沒有碰。當我打開那個抽屜的時候,裡麵放了一盒煙以及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劉偉雖然油膩,但是笑得無比開心,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除了趙凱,劉偉也同樣是這個計劃裡的重要一環,真正讓韓東接納趙凱的,正是劉偉這張投名狀。劉偉被查到的那一百六十多萬,最後上交給園區的隻有一百萬。所以說到底,打動韓東的還是利益。
但劉偉的事並不是珍姐告訴我的,而是在某一天,劉偉親自和我說的。
比起趙凱,劉偉的結局則是必死無疑。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拒絕珍姐,可是他沒有。珍姐確實改動了園區的一些賬目,把很多錢塞進了自己的腰包,之前那一千萬正是因為出了岔子,珍姐才急於找錢補窟窿。而劉偉正是珍姐的得力助手。
換句話說,劉偉知道珍姐的秘密,隻要劉偉自己不願意,珍姐根本沒有本事讓劉偉答應這件事。
至於劉偉為什麼會答應,他和我說是怕報應。劉偉信佛,如果不是他親口說的,我確實不信這個做了那麼多壞事的家夥竟然信佛。
可劉偉和我說,他以前信佛其實隻是圖個心安,圖菩薩保佑。但是來到這裡之後,尤其是為了自保而害了那幾個組員之後,他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他怕了,他不怕自己死,但是他怕報應會落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而且,劉偉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他想用這種方式來贖罪。
可我沒想到,最後正是劉偉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一命。
我清楚地記得,在那天談話的最後,劉偉再次和我說起了抽屜裡的那盒煙,希望我可以拿走。
此刻煙就藏在我的枕頭裡,裡麵除了有幾支煙,還有一張銀行卡,後來我才知道,那卡麵上足足有三百萬,而密碼就寫在煙盒的內側。
不止是張磊,我也有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又摸出了那盒利群,從裡麵為數不多的香煙裡抽出一支,點燃,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看向老張,問道“老張,那個奶瓶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老張先是一愣,然後估計也想起來那是韓東那天說過的。
“奶瓶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隻針對女孩子。其實在東南亞的很多園區裡,並不僅僅從事著電詐這一項業務。可以說,在這裡,人身上的一切都可以作為交易的對象。隻要有人買,他們就會想儘各種辦法搞到。
除了內臟眼球等各種器官,有些變態的買家還會買人奶。”
人奶!我聽後一陣震驚,對這些小姑娘來說,人奶意味著什麼?
老張又繼續解釋道“所謂的奶瓶,就是人奶製造機。這些小姑娘先是被各種玩弄,直至懷孕,而後就會被帶到專門的產房,在那裡她們倒是還可以過一段比較安逸的日子,隻是等臨近預產期的時候,她們的噩夢就開始了。
她們每天會被喂下各種催奶的食品藥品,然後就是無休止的~”
後麵的話老張已經說不下去了,從他的神情來看也知道這是何等的殘忍。
“那孩子呢,孩子怎麼辦?”張磊問道。
“孩子?”老張一怔,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
張磊又再次追問“難不成剛出生的嬰兒也有人買?”
“有,隻是買來不是為了養大的。很多富豪的變態程度遠超你們想象,他們迷信各種返老還童的辦法,比如采陰補陽,甚至還有更變態的。尤其在東南亞,甚至還有一些邪術。有些泰國的阿讚甚至也和園區合作,專門買這些嬰兒去煉邪術。”
雖然大概猜到了老張的意思,可親耳聽到還是無比震撼。在利益麵前,這些畜生竟然真的就把人命當作商品。
樓道外鈴聲響起,又到了下午的工作時間。
等我和張磊回到辦公區的時候,旁邊的同事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夏花和劉偉不一樣,她是極其嚴格的人,所以我和張磊每天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我才剛坐下沒多久,夏花我就把我叫了起來。
“跟我走。”
盯著走在前麵的夏花的背影,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和我說的那句叫我眼睛彆亂看,想不到現在竟然跑到她的手底下乾活了。
夏花帶我出了辦公區,指著前麵的電梯說道“珍姐在四樓辦公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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