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開門進來的時候,我正盤腿坐在地上。
“真是讓人失望,差一點我就能答應你的要求了。”李洵在我身後不無惋惜地說道。
我隻是低著頭,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言沒發從他身邊繞過緩緩出了門。
走出這間密室,那些被催單的賭徒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我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觸。一個人默默回了宿舍。
躺在宿舍床上,我隻覺得太累了。
我們無法定義生命的長短,卻可以定義生命的價值!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這是我來到園區以來睡得最久的一次了。
我知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該向阿雯好好道個彆,隻是這一次,我似乎要食言了。
我在三樓的一間私人賭室裡見到了阿雯,阿雯正忙著給客人發牌,對麵的客人注意力完全都在桌上的紙牌上,哪怕阿雯打扮得如此婀娜,都無法乾擾到客人分毫。
這也是賭場裡的常態,在賭場裡你就會發現,對於這些賭徒來說,賭博才是世界上最有樂趣的事。
在這裡,名利、女人都被拋之腦後,他們的興趣隻有賭桌上自己的籌碼。
由於今天我換上了賭場服務生的工作服,所以進到這裡倒也不顯突兀。
阿雯見到我之後眉眼都有了些許不同,我知道那是開心的表現,但是礙於客人在對麵,阿雯隻得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賭桌上,安心給客人發牌。
其實我來見阿雯,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這樣也好,見她一麵就已經夠了。
我笑著朝阿雯點了點頭,便默默退了出去。
以這樣的方式道彆,實在是有些草率。但是我知道,或許我還可以為這個女人再做些什麼。
在三樓走廊遊蕩了一會兒,我還是按捺不住去找了李洵。現在我隻能去求他了!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哪裡還有耐心再去禮貌地敲門。一把將李洵辦公室的門推開,我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把巴托救回來了,這件事怎麼來說也算是立功了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李洵正斜靠在椅子上抽雪茄,兩條腿搭在辦公桌上,好不悠閒。
他慢悠悠地將雪茄搭在煙灰缸上輕輕磕了磕煙灰,然後抬頭看向我說道“昨天不是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李洵的話確實不假,此時我沒有談判的籌碼了。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耍無賴我也要試一試。
“那我不管,總之你還欠我一份人情。要是那個孩子帶不回來,這個責任難道不是你承擔嗎?”我緊盯著李洵說道。
“哦?責任?”李洵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消息一樣,“一個孩子死就死了,能怎麼樣?你該不會以為一個孩子出了事安老板還要讓我來償命吧?”
李洵說著把還沒抽完的雪茄用力往煙灰缸裡按壓了幾下,然後隨手丟到裡麵,抬頭看向我“實話告訴你,這樣的孩子老板手底下多的是,不值錢。”
我聽後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那樣的一條生命,李洵怎麼能夠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不如你說說看,這次找我是什麼事。”李洵突然變了口風。
“我要去一趟足療店。”我一臉嚴肅地答道,但隱約覺得似乎這事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