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宛若不在乎兒子這驚訝的目光,接著開口:“隻是那時候,陛下剛剛登基,點名道姓的讓我進宮為後,我那時候剛生下的孩子,哪裡舍得。”
“可是陛下派人言說,若是我不嫁進宮中,便是整個謝家抗旨。”
容符聽到這話後,突然就理解了母後這些年的鬱鬱寡歡。
難怪母後總是不像旁人的母後一樣,和他親密無間,總是有一股淡淡的疏遠,原來從一開始他的出生就是錯誤的。
頓了頓,他也隻是開口:“母後,這些年受苦了。”
聽完這一席話,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母後了,似乎他的存在對於母後來說就是一個汙點,而母後剛剛提起那人之時,眼底的慈愛掩飾不住。
以及,上一次,母後與他說,不管如何,一定要護住那人的性命。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
謝宛若看出他的無措,上前一步開口:“我入宮並非所願,可你,我心中是喜愛的。”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孩子,隻是在看到你的時候,我總是想起你兄長,他這些年沒有我在身邊,一個人過的艱苦。”
“他沒有父親,母親也從來沒有去看過他,每每想到,我就心如刀絞。”
容符聽到這一番話,不知為何,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他其實一直都以為,母後心中是不喜愛他的,所以這些年一直都不愛與他親近。
可如今母後告訴他不是的,母後是愛他的,隻是這一份愛包含太多東西了,母後自己也有些拎不清了,在這一份愛中左右徘徊。
“母後,我去找父皇說清楚,不管如何,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謝宛若搖頭:“你父皇從來就是這樣,性情不定,他如何,我全然不在乎。”
“隻不過,廢後一事對你終歸是有影響,你沒了母後在背後做支撐,恐怕要更加艱難。”
容符看著她,他一向以為母後不愛自己,可是這些年他能過得如此肆意,全都是靠著母後。
母後一個人在宮中,自己上了一套枷鎖,可是卻用全身的力氣支撐著他,所以他可以隨時出宮,隨時回到謝家,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他咬牙,跪了下來:“兒臣如今知道母後的心思,也知道母後並不想向父皇服軟。”
“母後放心,兒臣從來都不需要母後犧牲自己,兒臣會憑借自己的本事得到想要的一切。”
謝宛若聽到他這一番話,心中感動:“這才是我的兒子,這才應該是我謝家的人。”
房梁上傳來一陣聲響,有人嘖了一聲,隨即便是鼓掌,聲音帶著嘲弄:“真是母子情深啊!”
來人正是白元,他從房梁上一躍而下。
謝宛若在看到他的瞬間就濕了眼眶,上一次夜黑風高,這人又是背對著她的,她隻聽了個聲音,連正臉都沒有瞧見。
容符上次見到他時,心中還憤憤不平著,如今剛聽完母後說完的這一番話,在麵對他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心虛。
就好像是這些年是因為他待在母後身邊,將他的寵愛全都搶走。
謝宛若想要上前一步,可步子又堪堪頓住,隔空抬手,聲音中已經染上哽咽:“是我的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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