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看著床上的人眼神中閃過幾分憐愛:“當時我聽說你們兄妹二人不見了,一路探尋之下,這才知道你們去了大荒山。”
“等我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滿是血跡,和你妹妹已經暈了過去。而那時候,燕景珩不過同你一般歲數,硬是用弓韌將野狼給活活勒死。”
“隻是他身上被野狼咬了許多痕跡,手幾乎骨折。”
宋禎聽到這話大驚:“這怎麼可能?”
那時候自己不過八九歲的年紀,燕景珩和他一樣大,怎麼可能獨自將那野狼給勒死。況且,他在同輩之中武力還算佼佼者。
宋武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騙你的,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和你妹妹哪裡還能夠長這麼大?”
宋禎看向床上的人:“可是這些年我從未聽說過這方麵的事情。”
若是當真和父親說的一樣,一個八九歲的孩童能夠活活將野狼給勒死,不管是從武術還是智勇上麵,都能夠廣為流傳了。
“你猜他為何纏在身邊的名聲總是紈絝?”
宋禎聽到這提點的話,這才陡然反應過來:“父親的意思是,這些年他都在藏拙?”
“燕家已經出了個定北侯,長子有驍勇善戰,若是這小世子也同他兄長一般,你覺得陛下會怎麼看燕家?”
如梗在喉,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宋禎拳頭忍不住緊了緊,“按照陛下疑心深重的性子,定然會想辦法將燕家給除去。”
其實陛下如今也是想將燕家除去,隻是,北疆離不開燕家,況且這麼多年來,守護邊疆,深受百姓愛戴,若是沒有什麼緣由,即便是九五至尊也不能輕易對他們下手。
“隻有他活得越不像話,陛下對他才會越好,對燕家的防備才會鬆懈些。”
宋禎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一副虛弱的模樣,哪裡有平時當街打馬的那副意氣模樣。
“父親,我知道了。”
宋武點頭:“這些年他做的很好,陛下打心眼裡覺得他是紈絝,在許多事情上麵對他即儘包容,他留在京州,陛下才能夠更加放心燕家。”
“禎兒,你說要是讓你教你滿身本領都隱藏住,無法再上戰場,隻能整日留在這京州鬥雞走狗,你如何做想?”
宋禎一想到自己無法上戰場,心中便覺得有些難受。
看著床上昏迷未醒的人,對剛剛心中的想法生出些愧疚來。
“父親,我知道你這番話的意思了,燕景珩是救過我和阿雲的恩人,不過就是這一點兒風險罷了,我宋家擔得起,還不至於對救命恩人這般沒有擔當。”
宋武聽到兒子這話,心中這才寬慰了些:“應當如此才對。”
“定北侯是個好人,這些年在戰場上同我們一樣風餐露宿,若是他有通敵之心,這天底下的忠臣良將恐怕也沒幾個了。”
有沒有那一份叛亂之心,從邊境安穩就可以看出來。
北疆的事情他也聽說一二,早在半月前,定北侯便修書回京,說是北疆大舉進犯,請求援兵。
隻是那個時候,陛下哪裡願意,隨便敷衍了幾句,讓他頂住。
又不願意給援兵,甚至還拿冬日糧草未收之由,克扣了一部分糧草。
戰場之上,糧草就是將士們的性命,陛下乾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們做了將領的寒心。
宋禎點頭:“北疆這些年的安穩,的確都靠定北侯撐著。”
若是讓他去北疆,定然不會有這樣好的結局。
“父親,你說定北侯如今該怎麼辦才好?”
既然不會通敵叛國,傳出這般謠言,定然就是軍中出了大亂子。
宋武將目光落在窗外,風吹起寒枝亂顫。
“儘人事,聽天命。”他接著開口:“如今北疆那邊的事情,我們即便是想幫忙也沒有任何法子。”
陛下的旨意沒有落下,他們再著急也隻能乾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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