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插兜,背影閒散,氣場卻強大得讓人難以忽視。
周淩越愣住,看向江晚梓:“晚晚,這位是?”
沈鬱寒勾唇,轉身,笑意不達眼底的目光看過來。
周淩越訝然,總感覺這張臉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沈鬱寒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白大褂,身形高挑清瘦,麵容乾淨清俊,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
他皮膚很白,濃眉深眼,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框眼鏡,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氣質儒雅溫柔,像是文質彬彬的文人。
未等江晚梓出聲,沈鬱寒走過去,笑容邪肆:“仁愛醫院的醫生都是這麼喚病人?”
麵對沈鬱寒淩厲的目光,周淩越也不怯場,彎唇輕笑:“這位先生可能誤會了,仁愛醫院裡的醫生不會這麼喚病人。隻是我跟江晚梓小姐……”
看向江晚梓,“是舊相識,故人見麵,難免激動了些,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察覺到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白奕連忙出聲介紹:“周醫生,這位是我們沈總沈鬱寒,沈氏集團的總裁,同時也是江晚梓小姐的先生。”
周淩越身形一怔。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崩裂。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晚梓,發現後者沒有否認,心頭頓時涼了。
周淩越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目視沈鬱寒,伸出手:“您好,我是周淩越,呼吸科……”
話音未落,沈鬱寒手機突然響了。
男人沒有伸手與他相握,而是徑直越過他,一邊接聽一邊向門口走去。
“……”
周淩越默默收回手,嗤笑了聲。
“嗯,我在仁愛醫院,怎麼了?”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沈鬱寒神色焦急,迅速往外走,“好,你乖乖待在那裡,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後,男人直接離開了病房。
—
病房隨著男人的離開,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那個電話,應該是林婉晴打來的。
這世上大概也就隻有林婉晴能讓沈鬱寒那麼在乎,在乎到即使她現在死了,也得不到男人回頭看一眼。
罷了。
江晚梓已經習慣,沒說什麼,看向白奕:“白奕,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白奕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
沈鬱寒已經離開,身為他的助理,沒有他的交代,擅自留在這裡有些不妥。
白奕點頭,叮囑:“周醫生,麻煩你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隻剩下兩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周淩越沒有急著給她檢查身體,而是靜靜地注視她。
沒想到多年後的重逢,聽到的竟是故人已為人婦的消息。
想到這些年的惦念,想想就覺得有點可笑。
江晚梓沒想到多年後的重逢,竟是在她這麼狼狽的情況下。
江晚梓有點不自在,做勢下床:“學長,我身體沒有大礙,隻是感覺有點頭暈,可能是低血糖,你給我開些治低血糖的藥就行……”
周淩越抓住她手臂。
想到白奕剛才的話,他又縮回了手:“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先躺下,我給你做個檢查。”
“不用……”
不等她拒絕,周淩越已經把她壓回病床上。
江晚梓拗不過他,隻好乖乖躺下。
男人掛起聽診器,彎下腰,開始給她做檢查。
女人沒說話,顯得很乖。
“什麼時候結的婚?”
男人聲音平靜,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的寒暄。
江晚梓長睫一閃:“兩年前。”
這麼晚了,還把妻子丟在醫院,不管不顧。
周淩越察覺到江晚梓不想細說,也沒有再問。
他繼續忙著手上的動作。
聽診器裡的心臟跳動頻率很薄弱,像是瀕臨死亡的人奄奄一息。
男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有點不敢置信。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試著仔細聽了一遍。
一分鐘後。
周淩越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眼。
“你身體怎麼了?”
“我……”
江晚梓心虛,躲開他的聽診器:“沒什麼,就是感覺最近有點累,比較嗜睡。”
也不知是因淋了雨,還是因為懷了孕,她身體很虛弱,體溫逐漸升高,又開始咳了起來。
周淩越盯著她的臉。
麵色泛白,頭發稀疏,呼吸困難,嗜睡,咳嗽……
咳得太厲害了,江晚梓感覺喉頭一陣腥味湧上來。
“噗——”
一口血直接噴在地上。
“晚晚!”
周淩越雙眼驚懼。
望著地上的那一灘血,男人眉頭緊皺,注視她的眼。
“你的病,沈鬱寒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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