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日日都活在悔恨之中。
每晚都在血流成河的噩夢之中。
她的小外孫女,才三歲半,如今就要去蘇家那個魔窟。
“不……不去。”她抱著珍兒落淚。
一滴滴滾燙的熱淚撒在小家夥身上。
“您彆說話,您喉嚨還未恢複,當心又要出血。”許氏見她情緒激動,急忙勸道。
寧老婦人無法再失去了。
她這些年,全靠尋找女兒支撐著她活下去。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那都是她的精神支柱!
“外祖母不怕,不怕……珍兒可厲害可厲害啦。”小家夥知曉她害怕,軟軟糯糯的安撫老太太。
老太太渾身顫抖,抱著她不敢鬆開。
仿佛鬆開,小外孫女就會在眼前消失一般。
陸以珍在她眉心輕輕一抹,老太太身子發軟,才緩緩倒下。
陸硯書將她扶住,蓋好錦被放在角落。
“外祖母全村被屠,差點又被虐殺致死,她很害怕蘇家,以及皇後等人。”陸硯書輕歎。
“她夜裡時常恐懼的發抖。”
許筎紅了眼睛:“如今冒牌貨頂著她的名頭,在皇後麵前伏低做小,還不是做給我看!”
“深怕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籲……”話音剛落,馬車突然停下。
登枝低聲道:“夫人,是寧夫人身旁的嬤嬤。當初,便是那倆惡奴欺負寧夫人。”惡奴欺主,隻可憐寧夫人無權無勢,又被皇帝背刺,不知在她們手上吃多少苦頭。
兩個嬤嬤站在馬車外,笑吟吟道:“老夫人許久未見外孫女,心裡想念,想見見小公主呢。”
“小公主,孝道大過天,您久久不曾歸家,也要在外祖母身邊儘儘孝。免得旁人詆毀您呢……”嬤嬤說話夾槍帶棍,陸以珍下巴一抬。
“誰說本宮了?有人說嗎?”
“嘴巴不乾淨,就拖出去杖斃!”
“珍兒可是北昭公主,代表北昭來南國。兩國邦交,豈容下人碎嘴?”陸以珍站在馬車上,雖年紀小小,但氣場強大。
兩個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說啊,誰碎嘴?”
“還是說,嬤嬤造謠?”
“怎麼,欺負珍兒年幼嗎?還是當我北昭大軍,吃素的?”
謝玉舟站在她身後,慢吞吞道:“她真的可以代表北昭皇帝哦……”
“不,冒犯皇伯伯也許不會死。但冒犯她,一定生不如死。”
兩個嬤嬤渾身發顫,嘴裡大喊:“老奴胡說,老奴胡說……都是奴婢嘴賤。”抬手便往自己臉上狠狠扇去。
“扇到我滿意為止。”陸以珍語氣淡淡。
兩個嬤嬤跪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扇的極其用力,轉瞬間,臉頰青腫,嘴角便溢出絲絲血跡。
“冒犯她,你算是踢到鐵板咯。”謝玉舟跟在陸以珍身後,耀武揚威!
當然,冒犯我,你就是踢到棉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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