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筎撫著額頭坐起身,善善不留痕跡的拿回佛珠,在手上輕輕撚著。
“發生什麼事了?”許筎低聲問道。
登枝眉宇露出幾分憂心,見夫人起來,遮掩了神色道:“大概這幾日暴雨不斷,引發了山石垮塌。幸好老馬機警,躲過一劫。恐怕咱們要繞道……”
許筎擺擺手:“好,改道吧,儘快到珍兒身邊。”說完頓了頓。“讓侍衛上前幫幫忙,留兩人在身邊就是了。”
許筎滿心滿眼都是珍兒,但她性子本就良善,知曉山腳下還有百姓房屋被埋,不知家中是否有人,當即將侍從留下幫忙。
玉珠神色難看,與陸常宇對視一眼,都瞧見對方眼裡的凝重。
果然,一路行來,便瞧見許多坍塌的山峰。
許筎原本期待著女兒,此刻,也變得異常沉默。
沿途已經有百姓開始猜測:“是因為我們沒有按著神明的旨意做,神明動怒了嗎?”
許筎心臟猛地一縮,緊緊攥著衣角,臉色白的駭人,但卻壓著這口氣不敢說什麼。
直到深夜,馬車才停下。
“此處已經被朝廷管製,若無要事速速離開。”還未到內圍,馬車便被攔下。
四周彙聚著許多百姓,宣平帝為保證陸以珍安危,早已將此處控製。
許筎下了馬車,瘦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為首的副將一看許夫人,便立即上前:“許夫人,您怎麼來了?屬下這便去稟告將軍。”
許筎搖了搖頭,她身上有誥命,又是公主的母親,誰也不能攔她。
“我親自去。”
副將眉宇有些焦急,這一幕若是許夫人瞧見,可怎麼受得住。
便是他們,見了都心疼。
許筎雙腿發顫,一步步的朝著中央的小身影走去。
小身影被巨大的天幕束縛,一道道散發著陰冷的光鏈將她穿透,許筎眼神落在光鏈上,身子晃了晃。
登枝想扶,她輕輕推開。
紅著眼眶,忍著淚意,踩在泥濘的雨水中朝女兒靠近。
一步……
兩步……
三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渾身蝕骨的疼,疼的鑽心,疼的麻木。
她的心,早已四分五裂。
她走著走著,被泥中的石子兒絆倒,無力的倒在地上,可她死咬著牙,一滴淚也沒落。掙紮著爬起來,一點點靠近女兒。
不能讓珍兒擔憂,她不能讓孩子擔憂。
許筎站在女兒麵前,可孩子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光彩。
她終於,忍不住。
撲上去抱住瘦弱的女兒:“我的孩子啊!!!”
“夫人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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