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翎昭邁進月華樓的大門,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書案後的葉暻。
葉暻換了一身淺色的外袍,與她此時身穿的長裙是一個顏色,但這身素色的衣服在日光的映照下,卻好似有無數銀絲金線隱藏在布料之中,好似微風吹拂水麵而泛起的波光瀲灩。
知訓見到葉暻,立刻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房內一片安謐,書案後的葉暻手持毛筆,麵容沉靜,白玉發冠更是為他添了兩分溫潤氣質。
翩翩君子、眉目如畫若不是顧翎昭太清楚葉暻的脾性,她八成會被眼前的這一幕唬到
“念月參見王爺。”
葉暻聞言方才抬眸,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可見到這張臉他仍是難免恍惚一陣。
“過來”
顧翎昭無可奈何地走到他麵前,卻發現葉暻竟然真的在處理公務。
葉暻眼神複雜地望著對麵的人,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他不是無話可說,他有滿腹的情意歉意想表達,但顧翎昭故作陌生的眼神,就像一堵無形的高牆橫在二人之間讓他不敢亦無力說出那些推心置腹的話。
顧翎昭被葉暻看得實在難受,隻能主動說道“王爺為何在此處看公文?”
“以後我都會在這處理公務。”葉暻認真地觀察著顧翎昭的微表情,他既渴望著探明如今顧翎昭對他的心意,可心中又隱隱明白,他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出所料,他的話一出,顧翎昭的臉立刻就僵了。
“都會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葉暻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澀,他放下筆,裝作風輕雲淡地倚在椅背上“我已經讓人將正院和書房的東西都搬到了月華樓,以後你我就在這裡,同吃同住。”
顧翎昭雙眼瞬間瞪大,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不符禮數吧,你日日宿在這裡,外人怕是會多有議論。”
葉暻眸光暗了暗,臉上卻是更多了幾分笑。
“這裡是我的王府,旁的禮數管不到這裡,誰敢議論就割了他是舌頭念月,你是不是不喜歡看到本王在這裡?”
“念月隻是擔心會誤了王爺的名聲。”
葉暻覺得自己像是被魘住了內心,他明知道對方的真實心意,卻仍是不死心,他執拗地想聽到那個令他滿意的答案,哪怕是假的!
“你還是不喜歡本王,對嗎?”
“念月不敢,能得王爺青睞,是念月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那你是喜歡我?”
顧翎昭殺人的心都有了,她剛剛就不該因為忌憚慕水而收手,該趁著葉暻不在搏一搏的!
“自然。”
“那便好,本王也不喜歡強人所難。”葉暻將桌上的公文都整理到一邊,抬手招呼顧翎昭到他身邊“你坐在這,替我臨摹幾篇文章。”
“我”不待顧翎昭反對,她已經被葉暻按坐在了紫檀木椅上。
“王爺,念月少時讀書少,字也不太拿的出手”
“你隻管寫,又不是出去賣字,拿不出手又何妨?”
葉暻將一張白紙橫鋪開,又將一本書冊推到她的麵前“照著這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