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當秦河聽到妖魔質問的時候，第一情緒，竟然是愧疚。
它的聲音低沉，與道法轟鳴，就像一位偉大的聖賢發出了失望的質問。
它仿佛化身成了正義與光輝，任何對它不敬不尊的話語，甚至是想法，都會以引發極大的愧疚和自責。
就像褻瀆了某種神聖的東西一樣。
這是一種隨口而出的惑術，能影響人的心境和意誌。
秦河默念淨心咒，才將這股情緒驅逐。
濃濃的雲霧之中，巨大的妖魔撥開雲霧，緩緩現身。
這是一頭通體黢黑，渾身長滿了鬃毛的，豬頭人身的巨獸，體態極為粗壯，腰背微微佝僂，如同虯龍一般的肌肉在殘陽下，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獠牙參天，麵目凶悍，肩上扛著一杆巨大的九齒釘耙，暗紅色的斑駁便布耙身，魔氣滔天。
仿佛扛在它肩上的，不是一杆兵器，而是一方幽冥世界。
血眼狀如滿月，鎖定在秦河身上，哪怕在落日的餘暉下，依然猩紅刺目。
在其背後，還有一方懸浮的陵墓在沉沉浮浮。
巨大的身軀如山前進，撥開迷霧，就像遠古時代走來的魔神。
風勢隨動，吹得秦河衣衫獵獵作響。
“本座前來，取你長生。”秦河懸浮於半空，眸子平靜如水，朗聲說道，散開的發絲隨風舞動，根根晶瑩玉潤，腰背挺拔如劍，如人中謫仙。
“教汝之名，本尊豬罡鬣不殺無名之鬼。”
“青牛仙。”
“冥熊亡於汝手，不過數月之數，汝是要徹底與絕地為敵？”豬罡鬣緩緩停下，遮天蔽日。
體型的對比顯示出極大的反差，就像一座山嶽和螞蟻的區彆。
“不恥爾等行徑，就是想燒了你們玩玩，順便拿點好處，現在就屬你們最富有了。”秦河微微一笑，這個豬罡鬣，比冥熊更強大。
冥熊還是熊軀，這豬罡鬣，保持的卻是妖魔之軀，光氣息就強大了很多。
不過，數月閉關，取整條龍脈三百年之精粹。
秦河已經踏入輪海境的絕巔，隻需要一個契機，便可大跨一步築建道宮。
就看誰強的更多了。
“汝倒是比那個滿口天下蒼生的臭道士，磊落得多，待你敗亡，給汝一個追隨的機會。”豬罡鬣聲音似乎聽不出情緒波動。
“敗亡不敗亡的，猶未可知。開戰之前，有兩個問題想問，可否解答一二。”
“敢孤身入吾浮陵山，汝乃萬古第一人，特許你兩問。”
“第一問，淩雲道仙當今何在？”秦河直接開口，這妖魔強歸強，但說起話來，看它先自報名號的模樣，倒像比較好交流的樣子。
很乾脆，不會遮遮掩掩。
“不知，也許在黑風山化為了飛灰，也許化為了靈異。”
“化為靈異？你在羞辱道仙？”秦河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回答讓他有些惱怒。
“吾不過是在陳述一種可能，若為長生，唯有此路。此問已答，下一問。”
秦河頓了頓，緩緩道：“你認識一隻從水簾洞出來的猿猴嗎？”
“汝見過它？”
豬罡鬣聞言，原本古井無波的氣息猛然如同爆炸了一般，席卷天地，以它為中心，仿佛成了風暴之海，直將無儘的迷霧驅散。
豬罡鬣一字一頓，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逼壓而來。
“看來是認識了。”秦河微微一笑。
“它在哪？”
豬罡鬣雙目圓睜，凝視秦河，一股極為凜冽的殺意鋪天蓋地籠罩而來。
“你是要敘舊嗎？”秦河明知故問。
“敘舊？”
豬罡鬣殺意更盛，低吼道：“是的，和那個叛徒、懦夫好好敘敘舊，再將它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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