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樣。”晏雲清端坐在莉莉安和可妮莉婭麵前，看著兩個狼吞虎咽地吃著麵包。
這麵包是他剛剛從麵包店裡偷偷拿的，不過他在店裡收銀台下麵放了幾枚銀幣，應該遠超了這幾個麵包的價值。
“拍賣行死了幾個貴族老爺，皇室那邊已經下令戒嚴整個都城，昨天晚上城牆那邊就有增員，不停歇地巡邏。”
晏雲清慶幸：“還好我們昨天晚上沒有貿然跑出去，不然還真的要被抓住了。”
雖然他們和那個什麼『血色迷霧』毫無瓜葛，但他們在這個都城確實是沒有身份的黑戶，可妮莉婭還好，她是混血人魚，外表除了漂亮一些，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彆。
但晏雲清和莉莉安就不行了，莉莉安還能靠著體型小藏起來，晏雲清昨晚那一對貓耳朵十足顯眼。
巴托維塔的都城距離獸人領地比較遠，這裡很少有獸人出沒，基本上城中的獸人都是被賣過來的奴隸。
奴隸可沒有隨意出城的資格。
他們怕是剛靠近城門，就會被發現不對的士兵給抓起來。
“不過我打聽到今天是倫納德家族族中子弟每月出城曆練的時間，大概下午就會集結完畢，我們可以躲進他們的補給車廂中，跟著他們的隊伍一起出去。”
“都城守衛隻限製平民和奴隸的進出，對於貴族們不會有太嚴格的要求。”
晏雲清說，“我用技能後和莉莉安的體型都很小，方便藏起來，唯一的問題是可妮莉婭……”
可妮莉婭沒有變身的技能，這麼一大隻人魚很難藏進人家的補給車廂中，還能不被發現。
啃著麵包的可妮莉婭頓了頓，垂眸掩住眼眸之中的情緒，她慢吞吞地咀嚼了兩下口中乾巴巴的麵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個陰暗的角落一時間有些安靜，晏雲清想對可妮莉婭說不用擔心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但可妮莉婭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一樣，突兀開口：“你們走吧，不用帶著我一起出城了。”
晏雲清：“你是擔心藏不了嗎？沒關係的，我和莉莉安都能幫你，莉莉安還會隱蔽術，你……”
可妮莉婭打斷了晏雲清的聲音，“不，是我想要留下來。”
“誒？”晏雲清重複，“留下來？”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可妮莉婭頓了頓，朝著晏雲清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笑容，“我是來找姐姐的，之前一直在想辦法進城。”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好在……我現在也確實在城中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想……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出去了，我要留在城中打聽姐姐的消息……抱歉。”
晏雲清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是，誒？可是之前我們不是有討論過嗎？你姐姐那麼強的實力都了無音訊，你一個人留下來有什麼用呢？”
可妮莉婭帶著些許歉意：“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想帶我們都離開，但我有不得不留下來的理由。”
“之前你們說的那個可能，我也認真考慮過了，我已經用族內秘法將目前的情況告知給了長老們，相信他們看到我的消息後，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可妮莉婭的眼中帶上了幾分堅定，“我就不出城了，我想留下來先打聽一下姐姐的消息，這樣等長老們來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更快地找到我的姐姐。”
晏雲清沉默了一會，他好像確實沒有理由勸可妮莉婭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畢竟可妮莉婭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進入都城，找到她的姐姐。
莉莉安一直沒說話，她抱著被掰下來的麵包塊，飛到了晏雲清的肩頭坐下。
“這樣啊……”晏雲清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和莉莉安肯定是要離開這裡的，不可能留下來陪著可妮莉婭找到她的姐姐。
晏雲清從背包裡掏出一小袋金幣，一股腦地塞進了可妮莉婭的手中，“這些給你，在城中生活肯定需要錢財，拿著這些你也不用多考慮錢的問題，可以專心地找你姐姐了。”
晏雲清背包裡金幣很多，掏出一些金幣給可妮莉婭無傷大雅，就當他最後為可妮莉婭做些什麼吧。
“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姐姐。”
可妮莉婭捧著那一袋金幣，沉默了半響，最後真誠地對晏雲清說：“謝謝你。”
“我一定會——”
“找到我的姐姐的。”
“你就這樣讓她留下了？”莉莉安坐在變成小貓車車的晏雲清背上，把大半身體都藏進他的卷毛之中，拉著他脖子上的蝴蝶結項圈固定身體。
“我還以為你會努力勸說可妮莉婭和我們一起出去，至少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讓她回來找她姐姐。”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晏雲清高高躍起，跳上圍牆，巡視一圈，找到正確的路後埋頭趕路，“我和她也沒有認識多久，可妮莉婭要留下找她姐姐，我怎麼可能攔著不讓她去？”
“畢竟可妮莉婭也是你花了一個龍鱗救回來的誒？”
莉莉安被晏雲清帶著高高地彈起了一瞬，又落下：“你會覺得可惜嗎？按照可妮莉婭的說法，說不定她會覺得被那個什麼王子買回去更好呢？這樣就更容易打聽到她姐姐的消息了。”
“你也看出來了吧？可妮莉婭就是一副隻要找到姐姐，讓她做什麼都可以的樣子。”
“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做了那個阻擋她找姐姐的壞人了，吃力不討好的感覺如何？”
莉莉安的言辭犀利，聽在晏雲清的耳朵裡甚至有些刺耳。
晏雲清的步伐停了一瞬，若無其事地繼續奔跑，“或許吧……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惜或者吃力不討好的。”
“你忘記了嗎？一開始救可妮莉婭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我想要救她，更是因為我們要尋找機會逃跑。”
“那片龍鱗隻是製造了混亂的道具，並不是我救可妮莉婭付出的代價。”
晏雲清的聲音很平淡：“買下可妮莉婭隻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是最好的選擇，價格足夠高到我拿出龍鱗，當然我也不否認也有之前可妮莉婭幫了我一次的原因。”
若是拍下其他的東西，價格太低，他拿出龍鱗就會很奇怪，一個貴族少爺買個普通東西還需要拿出這麼昂貴的龍鱗作為貨款嗎？被疑心病懷疑上可不好脫身。
那些商人一個個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