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日下了場大雨,今日的京都,依舊有些濕漉漉的。
牆頭上的柳條又抽出了一枝。
薑九笙先去了一趟崔府。
同崔言玉在書房說了足足半個時辰的話,這才朝著皇宮而去。
薑九笙想要麵聖,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等陛下傳召。
“陛下,薑家小姐求見陛下。”
威帝將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筆,準備批複。
“她來乾什麼,不是讓她這幾日在家學規矩嗎?”
“嬤嬤說,她的規矩不用教了,很得體。”
“嗬嗬,到底是得體,還是看到睿王府即將有女主人高興的,她來乾嘛。”
魏公公停頓了一會兒,才道。
“這薑家娘子在外麵請陛下收回賜婚,說自己不想做寡婦。”
魏公公擦了擦汗,生怕一會兒自己也被遷怒。
威帝手上的筆因為停頓了太久,滴下了一滴墨,很快暈染了奏折。
“這是她的原話?”
“這……”
看魏衛這樣子,威帝心中有數。
怕是說的比這難聽。
“讓她給朕滾進來。”
此刻正值下朝。
薑九笙在宮門的這一番跪求,傳遍了整個京城。
“主子,還需要打聽宮裡的消息嗎?”
李承隱擺了擺手。
“不用了。”
薑九笙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女子,她知道怕了也是常事,已經在宮門口說了這麼多話了,見陛下不過都是類似這些。
二皇子的人能不用還是不用。
不然最後自己真的和他綁上了一條船就不好了。
紅牆青瓦。
薑九笙跟著魏公公往禦書房而去。
一進禦書房,威帝就冷哼了一聲。
“隨便坐吧。”
魏衛朝著四周看了看。
沒聽到陛下叫賜座,連忙低頭退了下去。
薑九笙四處看了一眼。
一個凳子也沒有,還叫她隨便坐。
看來陛下還挺生氣的。
薑九笙老老實實的跪好。
雙手捧出一個折子。
威帝抬眼掃了一眼。冷哼一聲。
“陛下,這是宴大人讓我傳遞給您的消息,您確定不看?”
“他自己怎麼不過來?
不對啊,你見到他了?”
威帝的眼神一眯,帶著一絲凜然的殺意。
“未曾,這是他借彆人的手傳到我這裡的,許是其他的方式不安全。”
威帝眯著眼睛打量了半晌。
擱下了手中的毛筆,站起身來。
走到薑九笙的麵前,將那冊子拿了起來。
“你看過?”
“看過。”
“倒是實誠。”
威帝走上龍椅。
給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誇獎。
卻不知道,此時的薑九笙後背已經沁出了一層汗。
幸好有外祖父教她的方式,她能感受到,剛剛這一刻,陛下動了殺意。
奏折上並沒有什麼要緊的話。
不過是簡單的幾句交代。
大致說了下北莽的事,還有武器的事。
但是這麼個事,竟然都不敢通過龍衛來傳達,說明,龍衛不可信。
也沒有直接呈報。
說明朝堂上有些老家夥也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