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城雖然破敗,但是還是設有州府的。
孫將軍早早就已經命人將州府打掃乾淨了。
靜候著宴九辰的到來。
“世子帶著世子妃前來,怕是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好在陛下讓戶部撥了銀子過來,會給世子另建房舍,這段時日,就要委屈世子和世子夫人了。”
孫毅這話,雖然沒有明麵上說薑九笙受不了這邊關的苦,但是句句都在傳遞這個意思。
兩人自然都聽了出來。
但是今日見了這裡人的艱苦,一時之間,讓薑九笙也歇了爭執的心思。
愛怎麼想便如何想。
雖然她是女子,但是她也想儘她所能,為這裡的百姓做點什麼。
這個時候的薑九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將會在這裡待上那麼久的時間。
孫毅見兩人沒有因此生氣,倒是詫異了一下。
簡單的用完膳。
天色便完全暗了下來。
薑九笙因為白日的衝擊,並沒有休息的欲望。
孫毅因為要同宴九辰交接下往北城的事務,便帶著人去了書房。
薑九笙想要四處走走。
奈何花影幾人對往北城都不熟悉。
裴琰之自告奮勇。
臨走時,宴九辰給了裴琰之一個威脅的眼神。
夜晚的往北城,蒼涼的悲壯。
月色連綿,遠處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山丘。
“去城樓上走走?”
月色照在兩人的身上,拉成一段長影。
拾級而上。
裴琰之輕輕敲了敲城牆。
便有絮絮的白色粉末從上剝落,這是年久失修的征兆。
裴琰之指著遠處的山脈。
“你們行至北地,也看到了,一路幾乎都是平原,隻有這個地方有幾處山脈,剛好可以構建工事,這裡的城牆還是永益帝在世的時候修築的,後來便再也沒有機會修繕。”
“孫將軍在這裡這麼久,就沒有上奏過?”
裴琰之笑聲很輕。
仿佛大聲會驚動葬在這裡的英靈。
“你猜猜為什麼,西周有夜家,東周有裴家,南邊有戚家,隻有北地的將領是一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武將。”
薑九笙想到祖父給她的那個冊子。
祖父說,邊境的這幾方,除了裴家,所有人都不可信。
這種不可信,到底是哪種不可信,冊子沒有提示,或許也隻有薑九笙跟他們接觸了才能知曉。
“裴將軍想說什麼?”
城牆下的火光劈裡啪啦的發出被燒焦的聲響。
“因為孫將軍留在這裡的用意,除了守關之外,還要監督我們這些人,你覺得他會有時間去管城牆有沒有修繕?”
“況且,這邊地的戰爭已經讓人身心俱疲了,還要管這一地的將士。”
薑九笙不知道裴琰之的用意,或者知道也回答不了。
“這裡離你們東周的邊防遠嗎?”
“東周輕騎五日的路程可到。”
薑九笙之前為了做陣前交戰圖的時候,曾經研究過這些。
所以對於東周的輕騎也略知一二。
據傳他們是最快的騎兵。
不僅座下戰馬優良,也都是馳騁疆場的老兵,是由上一任的東周王親自提拔上來的。
一共是三百八十餘人。
但是彆看這小小的三百人。
就是這三百人在東周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勝利。
“裴將軍今晚特意說這些,其實沒有必要。”
“不,有必要。”
“我與世子相交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如此維護一個人。”
“在你眼中,他可能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我們這些熟悉的人眼中,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神皆係於你的身上。”
“他以前是沒有想過來北地的,他要以自己的身死來換太子此生無法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