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營帳中,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一名士兵麵色蒼白上前一步,顫抖著雙唇,聲音顫抖的幾乎聽不出來。
“將軍,此次戰役,我軍一共二十萬人參戰,竟然死傷十四萬人,而死亡……高達八萬人。”
沉重的數字猶如重錘落地。
十四萬人的傷亡,八萬的死亡人數。
這是裴琰之和裴知同第一次遇到這麼高的死傷數據。
他們的頭發仿佛都瞬間白了一層。
與此同時。
這個數字,也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深潭,瞬間讓營帳中的所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空氣在一刻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垂下頭來,那些昨日還在跟他們把酒言歡的兄弟,現在都沉睡了。
將士們原本堅毅的麵龐此刻也變得僵硬,像是胸前被插了一把利刃,將他的心臟捅的七竅流血。
他們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哀傷。
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段易秋張了張嘴,緩緩笑了一聲。
然後緩緩低下頭,雙手緊緊握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痛苦地閉上雙眼,喃喃自語道“八萬生命啊,就這樣消逝在戰火之中,這是何等的慘烈。”
“右翼全軍覆沒。”
“鮮血染紅了戰士的鎧甲,也染紅了青山遠黛。”
“我們這一仗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為何敵人會那麼快的進入到咱們的營地?”
“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和通知?”
“巡防營?你們又在做什麼?”
“了望台,為什麼敵人都進營了都沒有點燃烽火?”
“要不是右翼突然出事,隻怕要等軍營全部被殺了才會發現吧?”
段易秋的話,沉重而又指責意味十足。
一旁的裴琰之歎了口氣。
“對於段副將的疑惑,我也有同樣的問題,我想知道,東周的軍營是什麼時候成為遼東的後花園的,竟然如此如入無人之境!”
所有的將士都滿眼通紅。
裴琰之將眼光落在最前麵了望台的將領眼中。
“方參將,你現在告訴我,為何敵人能夠突然進入軍營而不被發現?”世子的聲音中帶著憤怒與疑惑。
了望台的士兵惶恐地低下頭,聲音顫抖著回答“世子殿下,小的們確實一直堅守崗位,未曾有絲毫懈怠,實在不知敵人是如何進來的。”
“敵人就像是鬼魅一樣,從陰影中悄無聲息的出現,然後我們就被迷倒,但是最先迷暈的卻不是最前麵的人,而是靠近營帳的人,所以那敵人是從營帳內部出現的。”
裴琰之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敵人竟然是從營帳往外突擊?”
“那巡邏營了?你們負責軍營的巡邏,為何有敵人出現,都不發聲?”
“世子殿下,我們在巡邏過程中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看來是敵人已經摸透了咱們的巡邏機製,隻怕隱藏的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在營地,自然不可能找到地方隱藏那麼久,那一定是一個隱蔽的地方。”
“我也覺得是隱蔽的地方,實不相瞞,我們輜重營這些日子也一在營中運送輜重,並未發現有敵人的影子。”
夥頭營的人也插話道“殿下,我們這邊也一切正常,沒有任何敵人來襲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