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送走了薛蝌一家人,邢氏因對史溁奇道。
“老太太,那薛家姑娘看著竟是和其母一樣,有些異域美人的模樣。”
史溁也回道“許是她家祖上有人與西域之人成過親,這生出來的後代子孫,便是有機會出現她這樣的樣貌。”
王熙鳳則在一邊,對二人說道“老祖宗,太太,我早聽說他們家便是被那梅翰林退親的人家。
隻是今日才得見,可見這薛家太太是個會教導孩子的,便是薛老爺故去多年,兩個孩子倒是都好。”
史溁思及方才所見薛蝌和薛寶琴的言行舉止,都極為規矩,言談之間爽利不扭捏,薛寶琴就不說了,那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史溁見了也覺得喜歡。
隻薛蝌那孩子,著實讓史溁驚歎了一番,就見他進門來的時候長身玉立,麵龐勻稱,言談舉止極為得體。
史溁記得薛蝌之能,尋了平時管鋪子的幾個問題問他,都回答的極為妥當,可見是有真才實學的。
薛蝌來見過史溁之後,便跟隨小廝去見了賈赦,賈赦在白日裡是不會在家的,今日特地留在家中,也是經過了史溁的吩咐故意為之。
那牛家與莫家的事情,賈赦原就有心了解一二,更是彆說,那牛家見劉家的事情發作,竟是將帖子投到了他跟前。
搶先在信中說了許多劉家的不是,還說什麼,那劉三爺不是他們家二爺打死的,凶手另有其人。
又搬出了莫家的關係,說是同為勳爵人家。
又聽說了萬遠清對賈赦極為尊重,想請賈赦出麵,替他們牛家在萬遠清麵前說項說項,好不要冤枉了他們家二爺。
賈赦在牛家二爺被萬遠清押走之後的第二日,便接到了牛家的信,他原是好奇這牛家想要說什麼,隻是看過之後,頓時陰沉了臉色。
那牛家求人幫忙是真,態度卻沒那麼恭敬,在信中多說莫家的能力,又說朝廷已經內定了莫家的嫡出三姑娘為三皇子側妃,言語之間多有借助這件婚事炫耀的意思。
賈赦看完了信,將信拿與史溁,史溁看了亦冷笑道。
“他們牛家這是覺得莫家即將成為皇子外戚便是所有人都得順著他們心意了?”
因命賈赦幫著劉家,讓牛家的心思不要得逞,賈赦與薛蝌談了許久,從薛蝌嘴裡得到了有關於牛家的,比他派人去查的更為詳細的消息。
在薛蝌一家離開後,便到了史溁的住處來商議對策。
“可見過那孩子了,說的如何?”
史溁見他過來之時,腳步輕快,便知道賈赦在與薛蝌之間的談話必有所得,因而問他。
賈赦坐定之後對史溁答道“已經談過了,確實得到了許多咱們的人沒查到的消息。
那牛家發家之人,原是在漕幫裡乾活的,後來得了一筆橫財,招了幾個小弟,這才發家。
他們家總攬了隔壁省的絲綢生意,是前麵牛家的家主,不滿他們家的現狀,又聽說金陵薛家的實力大不如前,便看準了機會,派了牛二爺過來,想要在金陵也分一杯羹。
牛家剛到金陵的時候,做事也算是謹小慎微,不敢輕易得罪了這裡的人。
因為上門拜訪的時候,態度謙卑有禮,他們牛家的生意鋪麵也不大,各家便都沒把這牛家當回事。
這麼一來,牛家就在金陵站穩了腳跟,逐漸收了許多彆人家虧損的鋪麵。
牛家的人行事低調,薛家族裡的人當時正忙著分鋪子,便沒留意牛家的動作,待薛家收拾好,推舉出來了管事的人,牛家在金陵的地位也算是成了。”
一口氣說了許多,賈赦停頓了一下,又對史溁說道。
“牛家來金陵的情況就是這樣,倒是那薛家小子說的兩件事很是不同尋常。
他說他在牛家鋪子裡見過許多碼頭上麵來的西洋玩意兒。
母親也知道,咱們大徒現在開海的事情還沒解決,隻有幾個港口才有外頭來的東西進來。
經手之人也都是朝廷定好的幾家,除了薛家之外,也不過是三家有這個資格。
牛家不在其列,薛家那小子見了那些東西就留了心,裝作閒聊問牛家鋪子裡的夥計,這些貨是從哪裡來的,牛家鋪子裡的夥計說是他們總號發來的。
又說來路都很穩定,不會斷貨。
薛家小子托人打聽了,能有此等資格的人家並未將這些外來的貨物賣給牛家過。”
史溁聽了,皺眉道“若是來路穩定,那便是他們自己從外麵帶進來的,朝廷嚴令不許商賈私自與外夷人來往。
這牛家膽子倒是大,也不怕被查?”
“薛家小子說了,牛家隻有兩個鋪子是賣這些東西的,數目不算巨大,便是有人去告,他們家說是從彆處買來,送到這裡販賣也說的通。
隻是那鋪子夥計說的來路,他聽了很是覺得疑惑,而且因為咱們現在與琉球開戰,幾個港口都封了,牛家鋪子裡的貨卻一直都不缺,想來是有彆的路子。”
史溁聽了點頭道“那便找人查查,我記得你方才說是有兩件事,那另一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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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答道“是漕幫,薛家小子說漕幫那邊近日換了頭兒,原來的漕幫幫主說是年紀大了,身上傷痛愈發難忍,他不做這個幫主了。
漕幫的二把手接替了他的位置,坐上了幫主的位置,那新任的漕幫幫主正是牛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