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雖然關了，但隨著顧慎那句話落地，沈可欣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彆樣的涼意。
她縮了縮胳膊，頭往顧慎頸窩裡麵蹭，頭發絲掃過下頷，讓顧慎輕微皺起眉頭。
“你做什麼？”
他手指卡上沈可欣的下巴，剛要把人推開，忽然懷中的人一偏，將他半截手指給咬住了。
“鬆口。”
顧慎沉著臉，手指甩了甩。
“我不！”
沈可欣傲嬌地抬著下巴，牙齒在咬著的地方碾了碾。
身體力行表達自己的抗議。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顧慎要是強來，她就裝模作樣喊痛。
然而，麵前的男人始終不按常理出牌。
隻聽他坐在那，聲音冷淡。
“我摸過文件摸過電腦，手上不知道多少細菌，你確定這對孩子好嗎？”
沈可欣身體一僵，老老實實鬆口，任由顧慎把手指抽出去。
她懊惱地磨了磨牙齒。
該死，失策了！
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都不用動手，隨便一句話就讓她棄甲投降。
“我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
耍賴不成，沈可欣隻好明著來。
她掰著顧慎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你不相信我，對嗎？”
沈可欣聲音難得認真，清冷不見一點玩笑。
“哪怕我懷了你的孩子，心甘情願生下他，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她換著形式問了兩遍，顧慎一次都沒回答。
但那雙深沉不見光澤，仿佛死水一般寂靜的眼眸，已經表明了一切。
沈可欣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即便對方願意生下他的孩子。
“哎，我就知道。”
沈可欣忽然沉沉歎了口氣。
她聳肩，放開顧慎的臉。
“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的話，那就離婚……”
那兩個字還沒有完全吐出來，她的下巴倏地被人掐住往上抬。
顧慎剛才的平靜瞬間被憤怒取代，瞳孔凶悍得仿佛荒漠的野狼
“沈可欣，你有膽再說一遍！”
“我說了又怎樣？”
沈可欣臉上興趣盎然，一點被威脅的樣子都沒有。
甚至還挑釁地往顧慎身上挺了挺肚子。
“對我客氣點，不然以後我帶著孩子跑，讓你成為孤寡老人！”
這話威懾力似乎不小，離得近了，沈可欣甚至看到顧慎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顧慎掌握著她的行蹤，但她同樣也拿捏著顧慎的情緒。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非常平等的。
沈可欣越靠越近，溫軟的嘴唇在顧慎略微抿緊的唇角輕輕碰了下。
“好啦，你先放開我，真的有點痛。”
顧慎像是觸電般倏地鬆了手，整個人也扭過頭，沉沉呼吸著。
看出顧慎的壓抑和退讓，沈可欣心頭動容。
果然應了那句話，愛得深的人總是最先低頭的那個。
沈可欣不知道自己對顧慎是什麼情感。
多年的夫妻情分有，愧疚有，還有莫名的宿命感夾雜在其中。
但不管是不是愛，沈可欣都清楚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