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伸手打斷,叫他莫要再說下去:“本將軍相信江軍醫。”
如此,旁人自然也就不敢繼續多嘴了。
謝安深知這營中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同周回交待了一番,便帶著江令舟回了將軍府去。
屋子裡頭燃著地龍,卻因著缺少炭火,並不暖和。
謝安的目光直直落在江令舟的身上,開口問道:“營中受傷的兄弟包紮之後便都高熱起來,可見是藥材方子的問題,你可有眉目了?”
“沒有。”江令舟搖了搖頭,“我想著將士們的高熱耽誤不得,便一直在尋新的方子,還沒來得及查看原先的方子,不過,我所用的都是最常見的方子,想來不該出差池才是。”
他想不明白。
謝安隨手取了他原本寫的方子,的確是常見的藥材,方子也是中規中矩,便是旁的郎中,隻怕也是會用這些的。
那問題便不再這上頭。
他開口:“你不必理會這些了,先想法子壓住高熱,等傷口痊愈,再來分辨這些吧。”
“好,正好老天送了新的藥物來,我一定儘快治好將軍。”江令舟這才站起身來,準備再次細細研究一下那些藥物的使用說明。
卻不曾想,開不等邁開步子,便被謝安給叫住了。
謝安眉頭微微皺起,凝視著他:“老天送了藥物來?可是你們寫信討要了?可有沒有提及不該說的話?”
“周回見將軍高熱,心急如焚,恐危及你性命,便直接寫信討要,信中提及你受傷之事,旁的再沒了。”江令舟如實應道。
他雖不知謝安為何突然這般問,卻還是規規矩矩的回了,隻是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半晌,謝安才揮了揮袖子:“你先……”
他的話不過才開口,便聽得了外頭的騷動。
馬蹄聲紛遝而至,遠處,黑壓壓的大軍向著這邊奔襲而來,旌旗蔽日,氣勢磅礴,仿佛天兵神將。
"報!前方發現敵情,有大批軍隊朝著我們逼近,以派出斥候查探,確認敵軍數量!"梁薄連忙來報。
謝安眉頭皺著,疾言厲色:“不必等回探——”
“梁薄,你與周回各領一百人,一隊迂回,一隊守城,不求擊退敵軍,儘量保住性命,儘量莫要讓他們衝進來。”他趕忙安排下去,“本將軍會儘快想出破局之法。”
他雖這般說著,可手卻不禁握緊,纖細的手指泛出了青白。
不過眨眼,手掌便被汗水浸濕了。
謝安將地形圖拿了出來——
懸臂城本就是一望無垠之城,周遭雖然有個山頭,卻並沒有藏身之處,更遑論偷襲。
偏生他們隻有二百人,若是真的被敵軍擊潰,那城池也就保不住了。
江令舟更是惶恐,口不擇言:“將軍,咱們不過二百餘人,可玄雲國卻是大軍壓境,便是咱們以命相搏,怕也不能保住城池,更遑論保住性命了。”
“如今叫他們上戰場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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