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還以為今日的宴席到底安的什麼心,如今才知道薑有榮的意思。
他連忙擺了擺手,冷著臉拒絕:“我走南闖北的,沒個定所,身邊多個人反而是個累贅,既然孫二公子喜歡,還是給他使喚吧。”
薑有榮聽了這話,臉色也跟著陰沉了起來。
“將軍……”
他正要開口,卻不想被江令舟給打斷了:“我們才來,薑大人就往我們身邊放了一個美嬌娘,知道的是你體恤我們將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我們將軍清清白白,存心找人來壞他的名聲呢。”
“這話怎麼說?”孫有德也不明白。
他雖看出了薑有榮的心思,卻不知江令舟為何動了這麼大的肝火。
他本就是個看戲的,自然也就不再插嘴,隻是靜靜的看戲。
“我們將軍征戰四方,總不能走到哪裡就帶著個女眷,自然是要留在家裡,可她沒賊心,難保彆人沒賊心,萬一不乾不淨起來,叫我們將軍如何?”
江令舟本就充當的是個貧嘴爛舌的角色,這會子自然寧可得罪人,也不能真的帶著個累贅上路。
“再說了,我們將軍是陛下欽點的駙馬,不論最後會不會成婚,他院子裡頭都該乾乾淨淨的,恭恭敬敬的迎娶公主進門,你如今卻巴巴的送一個上門,是嫉妒我們將軍,還是存心害我們將軍?”
他這話說了,薑有榮的臉麵便徹底掛不住了。
謝安雖然心中暗喜,可麵上卻不得不繼續訓斥著:“江軍醫,你快少說兩句吧,今日薑大人給我們接風洗塵,原是件高興事,你這麼一弄豈不是就曲解他的意思了。”
見有人給了台階下,薑有榮自然連聲附和著,卻是不動聲色給謝晗使了個眼色。
謝晗立時就跪下了,哀求:“奴仰慕將軍多時,今兒難得遇見,不求在王爺身邊多少年,隻求能伺候幾日粗活,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謝安淡淡的看著她,卻並不言語。
他的確是到了議親的年歲,那些在京城裡養尊處優的,同他這麼大年歲的連孩子都有了,偏他不急。
即便是聖旨叫他回去成婚,他心裡卻也有自己的盤算。
“謝將軍,這美人都這麼求你了,你難道就不心軟,依我看還是留下吧,即便是不開臉,你身邊也得有個人伺候著增減衣物不是?”孫有德笑道。
他倒是頭回看見這樣的熱鬨,原不想著多事,可要不推波助瀾,隻怕薑有榮的這場戲是沒法繼續唱下去了。
謝晗卻是個開竅的,立時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了一根簪子,眼眶紅紅的:“我這一顆心已經給了將軍,要是你不肯留我,那我就隻能立時死了,也省得日後煩惱。”
如此一來,謝安是不能不收下了。
西餐廳裡的人不多,但卻很安靜。
顧淮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一身白襯衫,並不打領帶,卻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便是路過的人瞧見了,都多生了幾分好感出來。
隻是樓問釵的心思卻並不在他的身上。
她左右看看,見除了他們二人,這桌上再沒彆的了,不禁納罕:“顧先生不是說今日請了幾位考古學家,怎麼不見人呢?”
“我要是不那樣說,樓醫生怎麼肯賞臉呢?”顧淮輕笑一聲,好似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是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