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薑有榮何乾?”謝安冷冷問道。
他自知朝堂中的那些人看不慣他們謝家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故而他甘願鎮守懸臂城不歸,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換來在京城的好日子。
卻不曾想,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的。
符敘冷笑:“你為人正直,得罪了朝中不少人,他們不能對你動手,可依附於他們的這些地方小官,自然會找到機會動手……”
“不然你以為薑有榮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能夠將趙家溝營造成一個人間煉獄呢。”
謝安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幽幽開口:“所以,是有人指使他殺我的?你可知是誰?”
他雖然早就猜到了一二,可真的從彆人的嘴裡說出來,還是有幾分不敢相信的。
樓問釵察覺到他周遭的氣場有些不對勁,想要握住他的手,卻根本不成,隻能急急開口:“謝將軍萬萬冷靜,那些人不敢直接對你下手,必然是顧及著你手上的兵權,既如此,你也不必在意他們。”
“我還陪著你呢——”
這句話竟然叫謝安真的冷靜了下來。
符敘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於他而言,我們姐弟不過是棋子而已,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們,不過你卻可以從他女兒身上下手。”
“誰?”謝安皺眉。
他在江城打聽了一圈,並沒有聽說過薑有榮女兒的下落。
“當朝的薑貴人——”符敘淡淡開口。
“許是他也知道自己對趙家溝做的那些事情天理不容,所以才一直沒有對外稱自己有兒女,而是將人記在旁支的名下,兩年前送進了宮,想來薑貴人知道不少事情。”
謝安皺了眉頭,遲遲都沒有說話,而是叫謝二將人給帶下去了。
“怎麼不繼續問了,那符敘肯定還知道一些東西。”樓問釵好奇地詢問道。
謝安微微搖頭:“事情牽扯得太廣了,再問下去也是徒增煩惱,畢竟到薑貴人這一層就不是我能夠插手的事情了。”
“確實。”樓問釵恍然大悟,“這薑有榮著實不好對付。”
對付?
謝安搖了搖頭:“根本鬥不過,我現在想要把江令舟換出來,隻有進京交出兵權這一條路可走,說不定還能換回幾年的太平日子。”
“即便如此,我覺得也夠嗆。”樓問釵麵色凝重,“這種時刻,沒有人會讓你獨善其身的,就算讓你去過太平日子,跟著你的人又該如何?少了你的庇佑他們肯定會遭人針對,受人排擠,屆時你還能安心過太平日子麼?”
謝安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剩下了一聲歎息,沒想到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其實還有個辦法——”樓問釵記得梁薄之前的話,猶豫了半晌才斟酌著開口。
謝安眼前一亮:“你說。”
樓問釵卻是又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大不了就反了吧。”
這話一出,房間當中的溫度似乎都低了不少,謝安看著窗外的月亮,遲遲都沒有說話。
樓問釵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卻也沒有繼續開口,而是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
“快到中秋了吧?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跟我母親一起賞月了,還記得以前總是一起賞月。”良久,謝安的聲音才忽然響起。
樓問釵看著外麵的月亮點了點頭應道:“快了。”
她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跟父母賞月的光景,隻是如今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了。
“不知今年有沒有機會。”謝安自嘲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