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都待在實驗室裡連軸轉,早就疲憊不堪了。
周庭安有些心疼地輕撫著沈輕雨的眉眼。
他皮膚粗糙,紮得睡夢中的沈輕雨微微蹙眉。
周庭安不再敢有下一步動作,閉上眼睛睡著了。
半夜。
沈輕雨隻覺得口乾舌燥,迷迷糊糊地翻身下床,出了屋子,來到外邊喝水。
她剛走出來,就看到翠花背對著她。
而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正是沈輕雨讓她拿去燒掉的衣服。
翠花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見是沈輕雨,嚇得連忙拍了拍胸口。
“輕雨,你怎麼半夜起來了?這走路也沒聲兒,嚇死我了。”
沈輕雨沒應聲,先是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乾癢的嗓子後,這才抬眼打量著翠花。
“花姨,之前我就讓你把這件衣服拿去扔掉,你為何沒扔掉,反而還穿在身上?”
她板著臉,語氣肅然,“這衣服我是穿去有傳染病的地方,這上麵過多或許還沾染著病毒,要是……”
沈輕雨話還沒有說完,翠花嘟囔出聲。
“輕雨,你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這衣服好好的,拿去燒掉多可惜!”
“再說了,我已經把這個衣服洗得很乾淨了,這上麵不可能殘留什麼病毒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不會有問題的。”
她壓根就不在乎什麼病毒,那鼠疫泛濫的地區,離她們這村子好幾十裡地。
區區一件衣服,哪有那麼容易沾上病毒?
在翠花眼中,這事就是沈輕雨太大驚小怪了。
見翠花完全聽不進話,沈輕雨重重放下搪瓷杯,發出不小的聲響。
她冷厲著臉,厲聲斥責:“花姨,你彆把鼠疫不當回事!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傳染病去世了嗎?”
“你要是想要新衣服,等發了錢,你可以去買,沒必要私藏我讓你燒掉的衣服。”
翠花貪小便宜的習慣,沈輕雨之前並不覺得是什麼大問題。
但現如今,她連可能會有傳染病毒的衣服都私藏起來。
這已經不是貪小便宜的程度了,這是在死亡邊緣試探。
被沈輕雨這麼一訓斥,翠花頓時有些掛不住臉了。
“輕雨,你這話可就過分了,你有周連長養著,還有我跟大姐幫你帶著孩子,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外麵柴米油鹽有多貴,才能把這些好衣服,說燒掉就燒掉……”
她說這話的時候,沈輕雨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
偏偏翠花越說越起勁,壓根就沒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
而張嬸兒睡眠一向淺,聽到動靜後就起來了。
她走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翠花這麼一番話,當即臉色一變。
張嬸兒先是看向沈輕雨,壓著聲音道:“輕雨,你這陣子都沒有好好休息,你先去睡覺,翠花的事交給我處理,我來跟她說。”
知道她做事一向有分寸,沈輕雨點點頭。
臨進屋前,她不放心地叮囑出聲:“乾媽,記得把這衣服燒了。”
張嬸兒點點頭,隨即將翠花拉到一旁的屋子。
她難得板起臉來,厲聲命令:“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燒掉!”
翠花被她這麼一吼,直接怔愣在原地。
直到張嬸兒推了推她,翠花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