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爸王媽見兒子又把自己關房間裡學習去了,就有些發愁。
這都十幾天了,兒子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每天都繃著個小臉,一臉嚴肅樣,好像在為這個家的生計發愁的樣子。
王媽擔心好些天了,但她不知道怎麼問。
她跟王爸,都是沒讀過幾天書的人。
當年,她還勉強讀到了小學四年級,然後因為曆史原因,之後就輟學在家幫家裡乾活了。十八歲後,就進入了棉紡廠做了一名女工。
而王爸更不行,他算是個遺腹子。
早年父親跟著隊伍走了,犧牲在外麵,屍體也沒能找到。他母親一個人拉扯不了他,就丟下她走了。
他是他大伯養大的,雖說養活大了吧,但總歸不是親生的,怎麼可能給你一口飯,還供你讀書呢?
所以,王爸早年隻上過幾天掃盲班,十八歲參軍後,跟著學了幾個字,勉強算是認字吧,說是有多少學問,多大見識,是真沒有的。
不然,當年他因傷轉業,也不會進入鋼廠做個鉗工。
所以,夫妻兩個因為兒子奇怪的變化,已經開過好幾次臥談會了,但都沒什麼結果。
以王爸的意思,是兒子可能在學校受了同學,或者老師的刺激,突然就用功起來了。
沒多大事。
但王媽總覺得兒子每天都很沉重的樣子,像是背著什麼重擔,不像之前那麼喜歡嬉鬨了,變得懂事的都不像個小孩子了。
這天,王爸照例在睡前先輕輕推開兒子的屋門看了一眼。
見王曉陽不知道在寫什麼,坐在書桌前,格外的專注。
王爸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兒子才是個五年級的小學生,哪來那麼多作業。
王爸剛要張口叫兒子早點睡,彆熬夜,免得長不高。
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躲在王爸後麵,悄悄往屋裡瞄的王媽一把拉走了。
“你乾嘛打擾兒子。”王媽將王爸拖進臥室,埋怨道。
“我這不是怕他熬夜,長不高嘛。”王爸嘟囔著,將風扇往床邊拽了拽,才上去躺著。
“你說,是不是有人在學校,笑話咱兒子了呢?”王媽躺在王爸的身邊,問。
其實,王媽早就有了這種感覺了。
尤其是在秦濤,來到他家菜攤拿菜的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加上瞧不起人的口氣。
每當這個時候,王媽都能看到兒子一雙小手,在身側緊緊握成了拳。
王爸想到秦濤和那位袁女士,皺了皺眉。
“有這個可能。”王爸也記得,秦濤在來自己菜攤時候,兒子那生氣又不敢發泄的小樣。
“你說,咱們做點其他生意行不行。我其實已經想了好久了。”王爸說著,將雙手枕在腦後,扭頭看著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