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胡說啥呢,那店你花心血開了這麼久,就這麼給彆人糟蹋玩兒了呀?”
王媽驚呼。
不怪王媽這麼驚訝,實在是,這個店最初,陳啟可是花了不少的錢和心血才做起來的。
九十年代的內陸城市,大家吃上魚蝦的機會都很少,還彆說其他海鮮。
加上冷藏及運輸問題,海鮮從沿海城市進入內陸,光冷藏就是大問題。
彆說進入內陸後的保存問題。
那時候,陳啟幾乎是賭上了全部身家,才做起來的店,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不這樣做也沒辦法,”陳啟苦笑。
“我不是有個同學在警察局嘛,我還想找他幫忙解決一下呢,誰知道他見過人後,就直接叫我破財消災。”
“這——”
聽到這個話,王爸的眉頭都打結了。
“王哥你還記得城北最早的那個沙場嗎?兩年前,咱們市裡剛開始大興土木的時候,齊家兄弟倆眼光好,看好商機。從咱們省運輸隊搞來了幾輛快要報廢的大卡車,拉起他們村上的一幫漢子,搞起來的。聽說生意最好的時候,簡直就是日進鬥金。”
“你知道他們兄弟倆現在人在哪兒嘛?聽說一個因為故意傷害罪,在監獄裡蹲著,另外一個被人打斷了腿,回了老家。”
王爸聽的有些唏噓。
“那現在這沙場,不會是在那幫混子的手上吧。”
“誰說不是呢。”陳啟苦笑著,又用力搓一把自己的頭發。
“聽我那同學說,那幫人當年為了搶生意,大亂鬥中死了好幾個。後麵那幫人手上還有沒有人命就不好說了,反正那些人陰得很,跟他們有競爭的,有齟齬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可是要查,又查不出個什麼來。”
“真是癩蛤蟆落腳麵上了,膈應人。”
王爸有些氣憤,將手上的茶缸子重重放在飯桌上,引的王媽又警告的瞪他一眼。
“那你現在啥打算,是真不想做海鮮生意了?”
“嗯,雖然舍不得吧,但這個想法,我早就有了,這個事情充其量是讓我最終做了決定。”
“啊,為什麼會不想做了?咱們這邊,做海鮮的那麼少,你那生意算是獨一份了。”王媽很是不理解。
“嫂子,做海鮮雖然賺錢,但跟魚蝦打交道久了,感覺我自己都快要醃入味兒了。之前我自己根本沒發覺,還是我去學校接我姑娘放學,見小孩繞著我走,有的小孩避開我後,還偷偷往鼻子前扇風呢。”
“後來我才知道,在學校裡,有小孩跑我姑娘麵前說,你爸爸咋那麼臭,老是一股子臭魚爛蝦味兒……我姑娘有一段時間常常披頭散發的回來,就是跟那些小孩打架去了。”
陳啟笑的有些欣慰,又十分苦澀。
說到這個,王爸王媽十分理解。
他們倆也一樣,曾經因為擺攤買菜,讓兒子在學校丟臉,被老師嘲笑看不起。
“你想好了就行,其實這兩天,我也在考慮,看看咱們這邊的市場,再去廣州那邊轉轉,看能不能找個新的生意做。”
王爸說,“你如果還沒考慮好做什麼的話,要不咱一起去趟廣州,說不定會有新的想法呢?”
“哎呀,跟我想一塊去了。”陳啟聽到王爸說這話,特彆高興。
一個在九十年代,就敢毅然決然的丟下一份正式的乾部工作,跑出來做生意的人,原本就不是個啥循規蹈矩的人。
如果不是家裡有個小孩要他照顧,他早幾年就往廣州去了。
“那行,我一會要去各大批發市場去逛逛,你去不去?”
“行,一起去,反正我那店這兩天開了還不如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