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平安不再遲疑。
淡淡的月色中,他仿佛是一隻翩翩的鳥,又像是林中的精靈,直撲山下。
烏雲遮月自有它的好處,不多時平安就到了山腳,朦朦朧朧中可以看到結隊巡哨的人,但也不是很頻繁。
這就難不倒他。
他看看自己,自己已經跟暗夜融入了一起,前晚大半夜到了,忙了許久,等找了房間休息時,也沒誰說在哪裡洗漱,所以他們這些人都穿著夜行衣。
這些衣服還是他自己設計的,特彆多的口袋,該寬鬆的地方寬鬆,袖口、腳口又比較窄,布料也耐造。
他盯了小半個時辰,大致上摸清了巡哨的規律,一躍而起,飄忽不定的腳步在暗夜中似鬼魅一樣,不仔細盯著是根本看不清什麼。
山腳距帳篷遠看兩裡路,下了山,這才發覺比這更遠一些,每每發現巡哨的人,他都全身伏在地上,等人走後再接近一段。
現實總是比想象難上不少。
他甚至聽到了牧羊犬的叫聲,再仔細聽,卻沒聲音了。
如此,他隻能更小心翼翼起來。
一刻鐘後,他到了一個帳篷的外麵,緊貼著粗布帳篷,這個帳篷跟他們的差不多,裡麵應該是布,外麵是油布,虧他還以為是自己發明的。
他看不見裡麵,卻能隱隱約約聽見裡麵的說話聲。
很快他又跑了好幾處帳篷……
一個時辰後,戳通了不少帳篷,他大致上清楚了這些帳篷的所屬,靠山腳的這些,還有其他外圍的都是大頭兵,中間的幾個好一點的,則是頭領之類的人。
最中間的一個應該是最大的首領,透過匕首刺的小洞,他甚至能看見裡麵的擺式。
靠近帳篷的桌上還有一把特彆漂亮的彎刀,那個他真的很喜歡。
最外麵的幾個帳篷裡則是堆得高高的糧食,這些兵並不是特彆多,目測一個帳篷裡有二十左右的人,這麼多帳篷,差不多就是一萬人,估計走山路玩突擊,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是不是精兵他不知道。
如果不是踏雪微步,他也根本不能接近這裡。
差不多半夜了吧?
巡哨的人半個時辰才一次了,明顯比之前時間間隔長了許多。
他不打算再等,悄悄在帳篷的外圍三尺遠布起了困陣,隻用困住小半個時辰就好,巡哨的人是不會靠這麼近的。
這一片本就是山坡,平安就著地勢和旁邊的一草一樹一石,不到一個時辰就布好了一部分的困陣。
有些位置的帳篷根本沒辦法布,那就算了,任何時候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首領的帳篷,門口有守衛,平安挖空心思才迷倒了兩人,又往帳篷裡用了一些迷藥,他自己下山時就服了解藥,這些倒不用避。
透過微弱的月光,他可以看清裡麵的人絕對迷暈了。
掀開帳篷一角,他閃進了裡麵,一不做二不休,他乾脆一狠心,對榻上的人用了一沾暈,讓他步了侯軍醫的後塵。
這種藥比較珍貴,一般他是不舍得用的。
明知道跑路要緊,卻不舍得這把好刀,他拿起來背在背上,又在地上兩個皮箱找了找,果然找著了一個小布袋,裡麵一聽就是金銀之物,還有一對匕。
他不再遲疑,鑽出帳篷。
恰好北風吹過,此時不燒,更待何時?
他拿出了火折和口袋裡的鬆油。
油布遇上了鬆油,很快好幾個帳棚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平安早已經在幾丈之外了。
巡哨的舉著氣死燈跑過來,嘴裡哇啦哇啦的,帳棚裡的人很快衝出來,但有些帳棚裡的人卻在帳棚外三尺處圍著打轉,哪怕火燒也不走。
更多的人衝向首領住的,小部分舉著燈朝山腳跑來,但平安此時已經到了半山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