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文被蘇筠突然的強硬態度哽了一下。
蘇筠剛來s市的時候，沒什麼脾氣，甚至沒什麼存在感。
哪怕她漂亮得不像話，可依舊讓人下意識忽略。
蘇建文一頓，可還是歎了一聲，道，“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可，我們那一批68年下鄉的人，實在是太苦了。根本看不到回城的希望……”
蘇筠沒什麼表情，直接打斷他，“我隻想知道，我媽當初來s市的事。”
什麼都不是拋棄妻女的理由。
在她這兒，蘇建文就是個渣男，怎麼洗都沒用。
蘇建文麵皮一僵，還是道，“我離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懷孕。”
“72年，應該是你出生後一個月，白玉秀來找過我。”
“那會，我已經再婚，我的工作是劉家安排的，還隻是臨時的。就連我住的房子，都是劉家的。”
他苦笑一聲，“我有什麼能力留下她？”
蘇筠依舊沒什麼表情。
蘇建文看她無動於衷，隻能繼續說，“那時候城裡查盲流查得很嚴，我勸過她，也把身上所有的錢和票都給她，還幫她買了回去的車票。”
“可她非要留在城裡，還要在城裡工作。那個時候的工作崗位，比命還重要。就是拿著錢都買不到，更何況她還是農村戶口。”
“她的證明到期了，我又給她買了一次票，然後……”
蘇筠看著蘇建文，麵無表情，“然後什麼？”
蘇建文苦笑，“我當初以為她是拿著我給她買的車票回去了。可收到你姥姥發的電報才知道，她壓根沒回去。”
“證明到期了，就是盲流，她是要被遣返的。”
“想在城裡落戶，要麼有房子，要麼有工作。”
“這些都不行，就隻能是嫁人了。”
“我估計，她當初應該是找到誰結婚，落戶了。”
蘇筠麵無表情地看著蘇建文，“所以，你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她嫁給了誰？”
“她已經嫁人的消息，也隻是你猜測的。”
蘇建文無奈道，“我以為，證明到期，她應該是回去了。”
“我也是到如今才知道，她竟然十九年都沒有回去過，也沒有消息回去，現在看來，當初應該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他看著蘇筠，歎氣，“小筠，你也彆難過，你還有爸爸。”
蘇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看向了蘇箬和劉曉君。
劉曉君眼皮子微跳，卻還是格外穩得住。
蘇箬卻是皺著眉，一直盯著蘇筠。反而是有一肚子話想要追問蘇筠的樣子。
蘇筠垂下眼簾，當年的事，的確有問題。
可蘇建文和劉曉君想要利用她，更怕她會報複他們，肯定不會說實話。
蘇筠問，“我母親到s市，都見過誰？你知道的那段時間，她住在哪裡的。”
蘇建文眼皮子微微一跳，可已經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
還是利索說了兩個名字，以及一個旅館地址。
蘇筠問，“沒有了？”
蘇建文看她相信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帶著一點無奈，“還能有什麼？”
“我當初要是知道你母親沒回去，要是知道她有可能會出事，我肯定會去再勸一下。”
他苦笑，“可當時，蘇箬剛剛出生，你劉阿姨又生病了，我的工作剛剛有點起色，實在是特彆忙。疏忽了。”
蘇筠卻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接他剛剛的話，直接將手中的證明遞過去，“遷戶口和開證明的事，交給你了。”
說完，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走了。
蘇建文額角跳了跳，可還是沒能發火，隻是問，“小筠啊，你決定和賀珩之結婚，我們是不是商量一下，應該提什麼要求？”
蘇筠回頭看了他一眼，“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