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畫麵太過詭異,溫幸隻覺一下被驚醒,她全身打冷顫,下意識扭頭去看鏡中人,卻對上同樣滿臉慌亂正望向她的邊悅。
邊悅冷靜兩秒:“阿幸——”
“你怎麼...怎麼了?”
溫幸恢複理性:“沒怎麼。”
“什麼都沒有嘛。”耳邊是姚祝福的嘟囔聲,她繼續說:“浪費時間,看來還是不可信,就當看個熱鬨好了。”
邊悅兩手心出了汗,臉色很差。
本來還以為能拍到些什麼,詭異氣氛是足夠了,但到最後,什麼都沒看到,隻能靠剪輯了,節目組的人開始清點退場,他們給少年錄製費用,少年隻是搖搖頭就走了。
等邊悅反應過來,身邊人已不見。
她來回張望找尋溫幸。
枯井旁,溫幸與少年站在一起,兩人貌似是在說些什麼。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話?
邊悅剛邁步,但想到鏡中所見時,不由望而怯步,這時,少年卻是回頭看了過來,像是早已知道她在這一樣,那種幽怨的眼神,莫名看的她唏噓。
少年走來,溫幸跟在後。
邊悅困惑:“有事?”
“沒事。”
少年眉毛微皺,說話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活氣:“我和我的家人要休息了,你們沒事就快快離開吧。”
“走吧,幸姐。”姚祝福在後背著大包小包追來,她指指黑暗下懸掛在山穀上的月亮:“不知不覺天都黑了,我們要快點下山了,誰曉得這山上有什麼,怪陰森的。”
邊悅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明月皎潔,在暗無邊際的黑夜中是唯一的一抹點綴,指引著迷失方向的人如何走出當下這片陰鬱迷林。
“看到月亮了嗎?”
“看到了。”
“看到就好。”
“這跟我問你的有聯係嗎?”
“悅悅,如果有一天,月亮也會被墨染黑,我們的關係,或許會成為你說的那樣...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現在,或許就是最好的。”
月亮怎麼會被染黑?
她們的關係也不會被認可。
但沒關係...
天不變,那就人變,等邊悅下次出現在媒體麵前時,她脖頸正中的東西,就成了大家討論的熱點,對的,她紋身了,一輪意義非凡的彎月。
而這彎月,黑色的。
但最後,溫幸看到也沒有承諾半分。
一群人浩浩蕩蕩,將她與溫幸隔開。
邊悅走在隊伍偏後,而溫幸在前,她與節目組工作人員熟絡,關了鏡頭,大家偶爾能像朋友似的聊幾句,這也是為什麼溫幸口碑好的原因,她沒有太多架子。
邊悅在後默默注視著溫幸的背影。
或許是走的有些熱了,溫幸的袖口微微挽了一截上去,白皙手腕...邊悅的心忽地揪起,橫著的切口,止不住的紅。
不可能...
全是詭異論。
“邊姐慢些。”
小何跟在後,追著邊悅往前小跑的身影。
心中恐懼再次將她吞噬,邊悅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看到那樣的東西,太過詭異,她再次懷疑,眼前的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癔症在搞鬼。
“阿幸!”
邊悅又喊了聲。
周圍人回頭,包括溫幸和姚祝福,姚祝福往後退幾步,她說:“邊悅老師,請問你有什麼事情?有事情的話可以先跟我們溝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直這樣大聲喊叫我們幸姐不合適。”
“我就是...”
被提醒後,邊悅注意到周圍眼神。
她就是想確認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似乎這也沒辦法解釋,她還是那句話:“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走,這有點黑,說實話,我有些——”
姚祝福點頭:“懂了。”
又有些害怕。
姚祝福和小何跟在後,溫幸和邊悅走在前,倆死對頭能並肩而行,任誰看了都要驚掉大牙,但隻有她們知道,她們的關係,不僅僅隻是同行競爭關係這麼簡單。
她們之間,還有層彆人不知道的關係。
溫幸開口:“說吧。”
簡單明了,溫幸就隻同她說兩字,她總是這樣,言簡意賅,看似平和柔和,實則疏離淡漠,而這,才是真正的她。
邊悅深呼吸,指甲用力掐入掌心。
“阿幸,我——”
隻是剛說出所謂的“稱呼”,就被溫幸平靜打斷,她睨她眼,含著不避諱的嫌棄:“我們不熟。”
何止不熟,簡直想掐死對方那種。
邊悅竭力保持平靜,維持體麵,她知道,這一兩年是她與溫幸關係最僵最差的年份,但...溫幸疏遠的態度,依舊讓她很是難以接受。
畢竟,溫幸也曾真心對她笑過。
畢竟,山穀雨夜下,她們也曾撐著一把傘,漫步談心,歡聲笑語打鬨過。
...
邊悅鼻尖微澀。
側頭緩解不受控的情緒。
終於,她鼓起勇氣:“有件事,——”
可這次結局一樣,話說一半又被打斷,溫幸側身,平靜又淡然的語氣下是諷刺:“哪件事?是上期的嗆水,還是第四期的火球點燃裙擺?”
這些小動作,輕則休養,重則致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