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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心聲

沈彌、婁發,兩位被劉璋派遣到永昌郡,去平定永昌郡境內哀牢夷作亂的校尉,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作戰後,二人完成了他們接下的命令,蕩平了永昌郡境內作亂的一眾哀牢夷。

隻是哀牢夷引發的大動亂是平定了,但作為軍功的斬獲卻不是很多,蓋因為戰敗的夷人見勢不妙,就撒丫子跑路,往深山密林中逃竄,一邊跑一邊丟盔卸甲,減輕負重潛行林間,再加上夷人對山林的熟悉,進入山林就好像回到家一樣,一拐角就能從漢軍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如同魚入大海、鳥遁青天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此,在斬獲的夷人不多的情況下,雖然拿到了平定永昌郡功勞的沈彌和婁發,臉上的喜色卻不是很濃鬱,畢竟這樁功勞還不足以讓二人開懷大笑、喜上眉梢。

麵色不佳,騎在馬背上的婁發,抬頭看了看天色,揮手示意士卒部曲停止了前行,並吩咐帳下傳令官,去傳達就地紮營的命令,天色已經不早了,再往下走,隻怕要摸著黑燈瞎火的紮營了。

於此同時婁發伸手勒住了馬韁繩,他座下溫順的南中矮腳馬,通曉了他的心意,停步駐足不再行動。

“南中馬腿腳矮小,四蹄不大,身形比起涼州大馬,不知遜上多少,雖是如此,但南中馬性格溫順,通曉人意,用來作為耕馬、或者是老幼的代步工具,想來可以物儘其用。”婁發在座下南中馬敏銳的感知了他的心意後,向著一側的沈彌感歎了一句。

身形高大有如鐵塔的沈彌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撫了撫座下南中馬脖頸處的馬鬃,對南中馬給出了他的看法:“在這山林間前行,南中馬稱得上如履平地,再者某的賤軀頗重,一般的馬承載了一段時間,便是氣喘籲籲,馬背都要矮上一層,這南中馬卻是半點苦累的表現都沒有,可見南中馬穩健,兼之耐力比較長。”

婁發麵露微笑:“所以明公讓我們多多搜羅夷人手上的南中馬,雖然南中馬比不上涼州大馬,但用處還是很大,日後攻伐漢中的米賊張魯,少不得要用上南中馬載重糧草、運送輜重,一份畜力,抵得上好幾個士卒奔波道路上載糧前行。”

“依我看,明公搜羅南中馬的做法,還有另外的意圖。”翻身下馬後的沈彌,對著婁發說出了他考慮:“我們這次征伐哀牢夷,雖是平定了哀牢夷鬨出的大亂子,但斬獲的夷人不多,永昌郡的夷人沒有受到大的創傷,我們統領的大軍這一走,跑到山裡的夷人估計觀望一段時間後,就會竄出山林,重新聚集在一起,又在永昌作亂起來。現在我們奪了夷人的馬,夷人的力量便被削弱了三分,下次夷人再叛亂就危害小了。”

“有理。”同樣翻身下馬的婁發認可的道了一句。

下馬後的二人不再閒聊關於南中馬的問題,而是分彆指揮起各自帳下的士卒安營紮寨,雖然是在境內行軍,但考慮到永昌郡的特殊性,這裡滿地都是夷人的足跡,說不定就會有一兩家不長眼的夷人部落,跑來夜襲大軍的駐地。

所以沈彌和婁發立營的樣式,還是依照行軍打仗時候一般,營寨前挖起深深的壕溝,壕溝前豎起鋒銳的拒馬,壕溝後用柵欄將大營環護了一圈,至於夜間的明哨暗哨,自然是不可或缺的,沈彌和婁發安排了精細之人,布置到了大營的四周,他們更是遠遠的放出探馬,刺探立營之地周遭的動靜,以防在這大軍勝利返回滇池的時候,出了什麼差池,那就不美了。

入夜後的中軍大帳中,沈彌和婁發擺起了酒宴,但考慮到是在行軍過程中,多飲沉醉恐會誤事,所以二人隻是淺酌了幾杯。

“文淵兄,我觀你在永昌郡同叛亂的夷人交戰時,稱得上奮不顧身,不避刀劍,雖說這是為將的本分,但還請保全自身,多多防範一些,你身負校尉的職責,若有什麼閃失,於大軍不利,另外某可不想失卻你這位好友。”幾杯酒水下肚,婁發對著麵前的至交好友沈彌道起了心裡話。

在永昌郡平定哀牢夷時,婁發每每見到沈彌身披兩重重甲,以校尉的身份,出現在戰場的第一線,更是仗著身上的兩重重甲,忽視掉手持鏽兵的夷人,悍猛的手持環首刀,領兵衝陣,破壞掉夷人的陣型,將夷人軍陣切割開來,而後開始一場屠殺。

沈彌的這種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氣,讓婁發不免有些擔憂,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擔憂沈彌這位好友一時不慎,會遭什麼不測。

沈彌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鄭重其事的向著勸告他的婁發,吐納了自己的心聲:“子初兄,你是知道的,某出身寒門,家父是一介平民,更是家貧無力娶妻,隻能納一位板楯蠻女為妻,方才有了某,身上一半是漢人血脈、一半板楯蠻血脈的東西。”

說到這裡的沈彌,語氣有些低落了起來:“在某小的時候,那些世家豪族的子弟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地上的一隻臭蟲,尋常的黔首百姓眼中,某是玷汙了漢人血脈的異類,是不討喜的對象,這些人看向某的眼神隻有厭惡和嫌棄……就連某的父親,對某也是甚為不喜,覺得我是一個蠻子,帶出去丟了他的顏麵,小時候是真的苦,就像每日嘴裡含著一個苦膽一般,隻能慢慢熬,熬一天是一天。”

“天幸長大成人的某多少有一些武勇,靠著這份武勇,某在巴郡混出了個名堂,成了一名渠帥,手下招攬了一些兒郎,少有人再敢於某的麵前露出嫌惡的眼神,可是這群人就算嘴裡不說,嫌惡的神色收斂在了眼底,某也還是知道,他們不喜我。真論起來,這些年來,巴郡能看得起某的人,不過是興霸和你而已。”

“到這裡,人生有一二知己,某就很滿足了,不想做過多的追求。可天不該,某讀了《春秋》《左傳》這些書,知曉了忠,知曉了孝,知曉了什麼是天下大義,不滿足當一名任俠的渠帥,某想去尋一明主,效命於他,做一番響當當的事業,如此才不枉身高八尺的軀乾,才不枉一身的武勇,才不枉為大丈夫。”

“可以某的出身,有哪位高高在上的權貴,會看得上一名身上流著一半板楯蠻血脈的人,會真真正正的以國士待我,發給某的官職,能真正的儘某的才乾。故而,這些年來,我一直渾渾噩噩的在巴郡度日,混一天是一天,想著就這般到老,人生隻能如此了。”

婁發靜靜的聽著,沒有出言乾擾,隻是偶爾為沈彌飲完的空酒杯中滿上一杯酒水。

言談至此的沈彌突然笑了起來,笑意真誠,發自於內心深處:“直到那一日,興霸來到巴郡,言是要招攬部曲兒郎,效命於新任的益州牧,並勸告你我二人投效新任的益州牧,而後某跟著興霸到了成都……當時某內心狐疑不已,疑心以某一個巴郡的渠帥身份,得不到新任益州牧的接待,疑心某日常的行事作風過於粗鄙,討不到新任益州牧的歡心,疑心某身上一半板楯蠻的血脈,會惹得新任益州牧的嫌惡。”

“但這些狐疑,在這位新任益州牧以板楯蠻曾為高皇帝效命,某算的上是功勳之後,竟是為我親自斟了一杯酒後,頓時煙消雲消,那個時刻,某的內心一片清明,過往讀的那些書,書中的人和物,都浮現了某的麵前。某那一刻總算知曉了,為何豫讓為報智伯之仇,屢次三番刺殺趙襄子,更是不惜以漆毀容,吞碳改變嗓音,什麼叫做以國士待之,必以國士報之。”

“明公不以某的出身鄙陋,不以某的為人粗淺,超拔我為校尉,信之任之,待我甚為親近,每每言語接納,談笑倜儻,皆是一片赤誠。某得主如此,是何等的福分。”沈彌言語感慨,發自肺腑。

接著沈彌解釋了征討哀牢夷時,他每每先登破陣的緣由:“明公即以國士待某,某必以國士報之,投某以木瓜,報之以瓊瑤。故而明公交代某的事情,某自是奮不顧身、肝腦塗地,如此方能報答一二。”

“此外,切莫說某不掛念自家的身子,子初兄不也是一樣,這段時間征討哀牢夷時,是鞍不離馬,甲不離身,弓弩拉斷了十幾隻,發出的箭矢隻怕有數千了,某看你手上的老繭這次又要多上一層了。這裡,某倒要勸告子初兄保重身體,留有用之身,方能報效明公。”

麵對沈彌的反問,婁發無奈的笑了笑,說是沈彌不記掛自家的身體,他又何嘗不是一樣:“文淵兄,你的情況我知道,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出身不好,我的出身也不好,我是寒門子弟,依據常理,是沒有什麼出頭之日,沒有誰會真心看重任用我,今番能得明公接納,一舉拔為校尉,恩寵優渥,過於殊待。我又怎麼敢不忠勤任事,以圖報效明公呢。”

沈彌、婁發的心緒在這一刻得到了共鳴,各自拿起身前的酒杯,二人目光灼灼的對視著,心意互通,將是對飲一杯。

“子初兄,請。”

“文淵兄,請。”

——

漢嘉郡,漢嘉縣。

“明公什麼時候北回成都。”漢嘉縣縣令楊洪,向前來主持遷徙青羌到蜀郡居住的吳懿問道,他已知曉了整個南中大抵平定了下來,劉璋是時候返回成都了。

吳懿眉目柔和,對著麵前這位犍為大族楊氏的青年才俊,開口說道:“南征的大軍整頓開拔需要些時日,不過也快了,如今是十月初,十月中旬的樣子,明公應該就回到成都了,說不準明公會輕身趕回成都,不與大軍同行,早點返回成都也說不定。”

“明公不打算留鎮南中一段時間嗎?”楊洪心有疑惑,麵色帶著些憂慮:“南中雖然眼下平定了,但許多叛逆的叟夷逃竄到山林中,蟄伏了起來,若是大軍即刻返回成都,這些蟄伏的宵小隻怕會生出彆樣的心思,再度出來興風作浪。”

對於楊洪的擔憂,吳懿不以為意,他解釋道:“這段時間夷滅的叟夷部落不知凡幾,南中有異心的豪族也被震懾到了,後麵就算還有宵小之輩跳出來,造成的禍患也不大。此外明公任命了建寧太守高頤為庲降都督,統五營士卒,鎮撫南中,若有叛逆,可先行平定,然後報告。有高太守在南中行便宜之事,再加上明公天威懸於南中,當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楊洪點了點頭,他接著問起了吳懿:“關於旄牛夷王狼譚,明公打算如何處置,這人於疏通犛牛道有些功勞,但前麵受到越嶲郡夷王高遠所誘,犯下過攻打安上縣的過錯。”

“這事明公下了決斷,狼譚是個識時務的人,可以用來作為官府招撫夷人的門麵,展示給南中的夷人看,所以狼譚疏通旄牛道的功勞,十足的發下賞賜。”吳懿侃侃而談,言明了劉璋的態度。

“明公寬仁。”楊洪讚了一句,接著他問起了吳懿話中的深意:“明公欲以狼譚為例,顯示給南中夷人看,這裡麵是否有相關對夷人的治策。”

‘好個聞一知三的犍為才俊。’吳懿心底讚了一句,說出了劉璋對南中夷人的治理政策:“明公的夷人治策有三,一則以蚩尤為夷人之祖,令這些夷人知曉他們的根源,非是夷人,而是華夏苗裔;二則招攬夷人中渠帥的子弟於官府所立官學讀書習文,不過隻限於忠義之學,其他的天文地理、兵法韜略,一概不準夷人子弟進修;三則如旄牛夷,夷王日後均由狼譚一脈為王,其部族中若有旁人篡位,則由官府撥亂反正,另外繼承狼譚夷王之位的,必須在官學入學過,方能繼承夷王之位。”

麵對吳懿如此長篇大論,繁措複雜,楊洪心底卻如明鏡一般,他一點即通,知曉了劉璋的謀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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