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福說的那句話,慕琉年還是接見了這位餘老板。
正廳裡,餘老板畢恭畢敬道:“草民見過郎中大人。”
“餘老板,我記得我並不認識你,不知你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慕琉年的態度高傲,他一向看不起這些生意人。
餘老板自然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輕蔑,他雖然為商賈,可好歹也是富甲一方,被這樣的五品小官看不上,他心中冷哼,挺直了腰板說道:“我來這裡,自然是為了替慕郎中解決煩惱啊!”
“你?”慕琉年嗤笑,“你一個商賈能替我解決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慕郎中最近缺錢得很,不巧,我正好錢多的是!”
慕琉年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怎麼知道?你從哪裡聽說的?”
“從哪裡聽說的不要緊,要緊的是,我有樁生意想要和慕郎中做,不知道慕郎中是否願意?”
慕琉年沒有接話,而是警惕地打量對方,見對方一臉坦然,才問道:“什麼生意?”
餘老板說道:“我餘記布行遍布江南,家財萬貫,家中也是子嗣無數,隻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家中仍未有有過一人考得功名,至此我餘家也從未有一人入仕,所以我想......”
聽到這裡,慕琉年嚇得臉都白了,立即大喝道:“大膽!!你想都彆想,賣官鬻爵可是死罪!”
餘老板笑笑,老奴便拿著那個木盒走了出來,並將其打開,裡麵放著一遝厚厚的銀票。
“慕郎中,這裡裝著是一萬兩銀票,而這僅僅是一半,倘若事成的話,我會立即支付剩下的一萬兩。兩萬兩買一個官位,慕郎中不虧吧?”
慕琉年死死盯著那一盒銀票,心臟狂跳不止。
兩萬兩,他一輩子的俸祿都沒這麼多錢,而且有了這兩萬兩,就能暫時還掉賭債的一部分了。
可是,他仍舊拒絕道:“餘老板,你當本官是什麼人?本官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危害朝廷的事情來的!”
“嗬嗬!”餘老板冷笑,在來之前他可是調查過此人的,出賣自己的嶽父,拋棄自己的未婚妻,巴結當朝宰相,給朝中官員輸送妓女等等,可以說,此人當官之後幾乎沒有做過一件像樣的事情,就這樣的人,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隻是餘老板明白,對方不是不願意做,而是還在擔憂罷了。
於是他再次循循善誘道:“慕郎中之氣節令我等佩服,隻不過我所求的也不高,一個小小的九品州吏目而已,慕郎中身為吏部郎中,這件事想必難不倒你的吧?”
“哼!我吏部雖然主掌官員的任免和升遷,但彆說的一個九品官員了,哪怕的一個沒有品階的散官也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所以餘老板你這是找錯人了!”
餘老板沒有再繼續勸他,因為他知道,需要給對方一個思考的時間,所以他行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勸了,不過我會留在京城三天,這三天裡,慕郎中若是考慮清楚了,可隨時來找我。”說完後,便告辭了。
直到晚上的時間,慕琉年還因為這件事而魂不守舍,隻因為那兩萬兩對他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睡覺的時候宋今霜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問道:“夫君可是為了那八萬兩而煩擾?我今天已經將所有的首飾都變賣了,隻不過隻有幾百兩而已.....”
慕琉年雖然惱宋今霜的無腦,可是一看到他為了自己而去變賣首飾,心中也是十分動容,便將今日之事都和她說了。
本以為她也會和自己一樣糾結,可是沒想到她卻無比興奮道:“既然有這樣的事情,夫君為什麼還要拒絕呢?”
“你不懂,賣官鬻爵可是大罪,要是被發現的話,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然而對方卻不以為意道:“一個小小的地方州吏目而已,又有誰會發現,隻要不是在京城,又有誰會有這種閒心去調查一個小地方的九品官的來曆呢?況且要是真的被發現了,不是還有宰相嗎?”
聽她這麼一分析,慕琉年又猶豫了起來。
宰相現在雖然不待見他,可是他手裡掌握了宰相的很多事情,所以他要是出事的話,宰相必定會保他。
這樣一想的話,似乎這件事就不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嚴重了。
“霜霜你說得對,可是這件事我還得再考慮考慮才可以。”
沒想到第二天,慕春山就一身傷地回來了。
“哥!!”他鼻青臉腫地給慕琉年跪下,聲淚俱下道:“哥,求你救救我!”
“你這是怎麼回事?”
“三天過去了,如意賭坊今天開始收利息了,而且他們說了,隻要還不上錢,就見我一次打我一次,直到還上錢為止!”
慕琉年煩躁不已,“那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不行嗎?非要出去?”
“可是哥,不僅僅是我,隻要是慕府的人他們都會打,就連在門口掃地的來福也都被打了。”
“什麼?!”慕琉年氣得麵紅耳赤,“我慕府大門的地方也歸他們管嗎?他們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能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們是燕王的人呢?”
就在這時,宋今霜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和雙喜兩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那樣子狼狽至極。
“夫君,夫君!!”一見到慕琉年,她就哭得梨花帶雨的,“有人要打我們!”
“是誰?”
“我今日和雙喜剛出門,就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圍了起來,他們說是如意賭坊的,說要是還不上錢,就見我們一次打一次!”
又是這些賭坊的人!!
慕琉年氣炸了,這群人看來是想要把慕府徹底逼上絕路啊!!
“夫君,你說我們要怎麼辦才好啊?現在我們連門都出不去了!”
“對啊哥,你想想辦法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事到如今,哪還容得下他考慮的?
他一咬牙,當即就吩咐道:“春山,你去邵芳樓將餘老板請來,就說我答應了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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