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聞言,激動地擠眉弄眼道:“魏兄,魏兄,彆忘了有空來不淨世找我玩,美酒佳肴管夠,還有……也管夠……”
魏嬰意外地挑了挑眉,笑著拱手回道:“多謝聶宗主和聶兄的美意,日後我定會找機會拜訪。”
江澄此時似乎是遊離在眾人之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頹喪不已。一直以來,阿爹總是說魏嬰才是最懂江家家訓的那個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一點,未來的他沒有做到。阿娘也總說他比不上魏嬰,雖然他心中充滿了嫉妒和不甘,但在這一刻,他所有的情緒都崩塌了,原來他是真的比不過,隻是他從不願承認。
就在這時,藍啟仁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憂慮:“魏嬰,詭道終歸不是正途,日後還是少用為妙。”
魏嬰的笑容微微凝固,眸中劃過一絲黯淡,但最終還是輕輕點頭。
魏無羨見狀,目光緊鎖藍啟仁,平靜地問道:“藍先生,魏嬰在此想問一句:詭道真的等同於邪道嗎?”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魏無羨,對他的提問感到驚訝。在他們的認知中,修真界向來以劍道為尊。
“修習怨氣無疑是步入邪道,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溫若寒就是前車之鑒,他利用陰鐵修習怨氣,控製傀儡,最終自食惡果。”藍啟仁的語氣中帶著警告,生怕魏嬰真的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叔父,魏嬰雖修非常道,但行正義事。”藍湛堅定地說道。
“自古以來,修習邪道的,無一不落到萬劫不複的下場。魏嬰現在或許能夠控製,但如何能保證將來不會步入這些人的後塵?”藍啟仁的語氣嚴肅,他對魏嬰的未來充滿了擔憂。自從知道了虞紫鳶對魏嬰的苛待之後,他已經將魏嬰看作自己的子侄輩,以一位長輩的身份,真誠地為魏嬰的安危考慮。
“詭道術法由魏嬰開創,雖然修煉的是怨氣,卻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邪術。世間萬物的發展,皆是從無到有,我們怎能僅憑傳統觀念來判斷新事物的正邪?在人們尚未探索修仙之道時,有誰想過人可以禦劍飛行?第一個禦劍之人難道就是妖邪嗎?劍道為尊的修真界,聶氏為何要修習刀法,藍氏先祖又為何創造了弦殺術?為何沒人敢質疑他們是邪道?”魏無羨一連串的反問,讓在場的眾人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他們心中不禁思量,如果對聶家和藍家喊打喊殺,無疑是吃力不討好。這兩大家族根基深厚,哪一個都不是能輕易撼動的。
溫氏作亂之前,藍聶兩家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是因為他們背後有著強大的家族支持,有著深厚的背景和人力,因此無人敢輕易質疑和挑戰。而魏嬰之所以成為眾矢之的,是因為他後期徹底失去了江家的支持,孤身一人麵對整個仙門百家的壓力。
藍曦臣和聶明玦也在反思,他們之前一直不讚成詭道,確實是有擔心魏嬰將來會危害蒼生的成分,但若要進一步深思,他們關注的真的是蒼生嗎?或許不是,他們更關心的是家族的安全,他們誰都不希望一把不受控製的利刃懸掛在頭頂。
百家之所以容不下魏嬰,不僅僅是因為他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更因為他的力量不受百家控製,威脅到了百家的利益。如果魏嬰背後有強大的家族作為堅實的後盾,又會是另一番光景。歸根結底,他們最終的分歧並非是正邪之爭,而是利益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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