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夜襲
“情況如何？”馬辰立刻拉著郝大全問道。
郝大全麵色凝重，“大人，小的挑了三個時間段，前後觀察了一個時辰，小的判斷，水師北營內的步軍至少有三四百人，這還不包括那些戰船上的戰兵。就靠我們這百來號人，怕是打不下來。”
聽完郝大全的分析，馬辰手中的腰刀狠狠地砍在了一旁的樹上，胳膊粗的小樹被一刀砍斷。
“該死！今天回港的那些船隻上居然也有步軍！”
馬辰憤怒的聲音中夾雜著不甘。
看著憤怒的馬辰，郝大全頓時閉了嘴，腳步悄悄往後挪了挪，確保馬辰的腰刀劈砍過來，傷不到自己。
馬辰盯著刀刃猶豫了片刻，咬牙道：“雖然敵我兵力懸殊更大了，但我們現在搞來了火器，又是在晚上行動，定然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遵命！”郝大全趕緊拱手領命。
雖然在郝大全看來，動手的時機已經過去了，應該從長計議。但郝大全知道，這個觀點提出來，隻會讓馬辰對自己更加不滿。
“大人，那我們什麼時辰動手？”林旭主動開口問道。
“三更動手。”馬辰握著腰刀，刀尖點在地麵上，對著郝大全和身邊的幾個哨隊軍官說道：“這一次，郝大全帶人佯攻碼頭，做出搶船的姿態，我帶人從正門附近強攻，先拿下他們的營帳之所，那些東西應該就在水師北營營帳的那幾間房子裡。”“遵命。”眾人紛紛領命。
一行人立即開始準備晚飯，生火會有煙，隻能啃提前準備的雜糧餅。
乾巴巴的雜糧餅咬著甚至有些硌牙，但馬辰卻在大口吃著，對他來說，今晚必須成功，這關乎到他下半輩子的富貴！
想到那天晚上的遭遇，馬辰就一陣火大，本來自己是搶奪者，結果剛出門就被另一夥人給搶了。
若是普通財物也就罷了，那群兵丁簡直就是惡匪投胎，什麼都要，就連自己部下手中的鳥銃都被搶走了。
至於自己辛苦從馬良府邸中弄出來的地契，也全部被對方給搶走了。通過一番查證，終於確定了當晚“行凶者”的身份，原來那群家夥是改換了主人的水師北營的人。
確定了行凶者的身份，馬辰便想趁著平島上兵亂未平的時機，反搶回來，當發現水師北營主力戰船全部離開了複遼灣後，馬辰頓時意識到機會來了，先後兩次襲擊了水師北營。
為了掩飾真實的行動，兩次都是裝出要搶船的架勢，企圖將水師北營的注意力吸引到碼頭上，然後再趁機去搜尋被搶走的地契。
隻是水師北營的人馬很是警惕，兩次襲營，都被打退了，根本沒機會闖進水師北營的營地內去搜尋地契。
今天，那些出海的戰船又回來了，這讓馬辰意識到，必須儘快動手，否則越拖機會越小。
吃完乾餅，馬辰便倚坐著一顆樹開始閉目養神，隻是寒氣逼人，根本睡不著，屁股也感覺涼涼的，很不舒服。但為了突襲，現在隻能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更天，馬辰站起身來，就著士兵們點燃的火把，穿戴好盔甲，看著部隊完成準備之後，大手一揮，下達了出擊命令。在馬良身死後，馬辰收攏了數十名部下，待到叛軍主力被擊潰後，馬辰又召集到了數十人。但此前兩次襲擊水師北營營地，折損了三四十個，如今隻剩下百餘人。
現在，這支百餘人的兵馬，一分為二，一路跟著郝大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出發了，他們將從水師北營西北角率先發起攻擊，吸引水師北營的注意力。剩下的人馬就在馬辰這邊，他們將等到西北角方向打響，然後正麵突擊。
從樹林裡出來後，馬辰便讓部下滅掉了大部分的火把，隻留下了四五隻，能夠讓眾人看得見走路就行。這樣零星的幾個火把，不容易引起水師北營的警覺。
抵近到了距離水師北營約三百米的時候，馬辰下令部隊停止了前進，開始等待郝大全那邊的動靜。
轟——！
一陣炮響打破了深夜的沉寂，睡夢中的林旭瞬間醒來，掀掉被子，一個鯉魚打頂就直接站了起來，抓起衣服快速穿好。
拿起睡覺前放在枕頭內側的手槍和夜視儀，塞進衣服裡，抓起床邊的腰刀，就衝出了屋子。
聽到西耳房和東廂房中也有了動靜，林旭便大吼一聲：“你們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小安子，守好家。”
話音剛落，林旭便順著睡覺前放在東耳房牆角的梯子，爬上了屋頂，站在屋頂查看情況。
傳出炮聲的是營地西北方向，那裡的火光越來越大，虎蹲炮開火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鳥銃的槍聲。
在這個普遍患有夜盲症的時代，居然還有人敢夜襲？
林旭心頭湧起一陣懷疑，看著戰鬥的地點，那裡距離停泊沙船的碼頭很近，難道是想搶奪船隻逃離平島？這時候，葉安也從東廂房裡衝了出來，看到林旭已經上了房頂，便仰頭問道：“九哥，是不是又有人來搶船了？”
葉安這麼一說，林旭頓時想起來，上午回營後，趙文宇曾提到過自己前往高麗期間，島上的亂兵曾兩次企圖搶船。
但對方的動靜讓林旭懷疑，對著葉安問道：“前兩次搶船的時候，對方也有虎蹲炮？”
“這炮聲是敵人的？”葉安嚇了一跳，直接反問道。
“對，是敵人的虎蹲炮，敵人還有不少的鳥銃。”
通過夜視儀，林旭可以觀察了數百米外敵人的動靜，虎蹲炮和鳥銃開火時的火光，在夜視儀上分外耀眼。
葉安一邊整理著胡亂套起來的衣服，一邊回答道：“之前兩次，隻有少許鳥銃。這估計是另一撥敵人。”
就在這時，院門被推開，全副武裝的王坤帶著幾個士兵舉著火把衝了進來，看到葉安站在院子裡，趕緊問：“小安子，大人呢？可曾受到驚嚇……”
葉安直接抬手指著屋頂，“九哥在那兒呢。九哥可是沈帥旗下第一猛將，怎麼可能被嚇著。”
對於王坤的擔心，葉安有些不樂意，在他心目中，這點小風浪怎麼可能嚇到九哥。
王坤看到了林旭，當即拱手道：“王坤參見大人。大人這裡平安無事，屬下就放心了，屬下這就帶人去增援。”
林旭卻開口道：“不必，再等等。這股叛軍的打法有問題，他們不像是要攻擊營區碼頭，更像在……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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