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招工
白天的時候，林旭已經進過一次樂安城，印象就是比高麗的安州繁華熱鬨得多。
現在是晚上，主街道上依舊熱鬨非凡，比那安州城的夜市更是熱鬨數倍不止。
隻是林旭知道，這樣的安居樂業已經持續不了多久了。即便今年年底的吳橋兵變波及不到這裡，崇禎十一年，金兵第四次入關，侵犯山東，距離濟南府不遠的樂安怕是就保不住了！
原時空中的金兵那一次入關，皇太極在攻破濟南城後下令屠城，光是濟南城被屠戮的百姓就有13萬之眾！
這還隻是金兵曆次入關屠戮漢人百姓的冰山一角，到底有多少漢人慘死在金兵的屠刀之下，已經無法統計了，誰讓這段曆史就是屠夫所書呢！
“林守備為何麵露憂色？”
林旭這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看著樂安城的繁華，林某想到了淪陷於韃子鐵蹄下的遼東城池，恨自己力量太弱，不能光複遼東，救萬民於水火！”
縣令頓時有些肅然起敬，莊重地對著林旭施了一禮：“林守備憂國憂民之心，實乃吾輩楷模，受錢某一拜！”
“知縣大人嚴重了，使不得，使不得。”林旭趕緊伸手扶住縣令。
縣令依舊穿著官服，在這大街上頗為惹眼，頓時見到此景的民眾頓時好奇起來：與縣令同行的這個年輕人是誰？
這一場景同樣被田昌義留在衙門口等待消息的家仆見到，家仆趕緊找了幾個捕快打聽情況，聽到的消息讓家仆頓感不妙，趕緊跑回田府向田昌義稟報。
進了春風樓的包廂，林旭立即讓沈瑜奉上禮物，開口道：“知縣大人，林某直接從海洋島而來，島上物資匱乏，隻有些許特產，還望知縣大人莫怪。”
說話間，沈瑜打開了一個禮盒，露出了裡麵的一張貂皮。
縣令眼前頓時一亮，驚呼道：“海洋島還有貂皮出產？”
“海洋島孤懸海外，哪有此等特產。這是林某征伐韃子的時候，在遼東的繳獲。”
“居然是林守備的戰利品，此物太過珍重了，錢某不能收。”縣令聽聞這仗貂皮居然是從遼東韃子手中繳獲的，這樣一來，這貂皮的含義就不同了，可就不隻是一張貂皮的價格了，還是一份榮耀！“知縣大人莫要嫌棄禮物寒酸就是萬幸，莫要推辭！”林旭說的謙遜，其實他是真的擔心眼前這個縣令不肯收，畢竟這仗貂皮的品相實在一般，甚至中品都算不上。
“此等彰顯我大明國威軍威之物，哪有嫌棄的道理。錢某一介書生，恨不能為大明綏靖邊疆，今日卻有幸收到林守備贈予的韃子戰利品，實乃是錢某的榮幸！”
“哈哈，錢大人不嫌棄便好。剩下的幾件都是寒磣的山珍海珍，讓錢大人見笑了。下次再來樂安，定然備足重禮，再來拜會錢大人。”
縣令拱手謝道：“林大人實在太過客氣，錢某汗顏，錢某汗顏，還差點與林大人起了衝突，錢某先乾為敬，以示歉意！”
縣令一杯白酒下肚，林旭也借坡下驢，主動敬了縣令一杯，幾杯水酒下肚，話匣子就敞開了，兩人談笑風生，如同許久未經的故友一般，哪裡還有黃昏時分在碼頭上差點兵戎相見時的樣子。
酒過三巡，林旭開始進入自己的主題：“錢大人，我聽聞田永軒說，樂安有一船廠，當年頗有規模，如今日漸蕭條，那數百工匠也都荒廢了手藝。我海洋島正需要工匠修船，不知錢大人能否容小弟帶些工匠前往海洋島。”
縣令的酒量哪裡比得過林旭，縣令已有六分醉意，聽到林旭的話，回答道：“樂安直接靠海，跟隨林大人遠行倒是不需要路引，但是鄉民們故土難離，怕是沒人願意啊。咦？海洋島屬於東江鎮麾下，為何不直接前往登州或萊州搜尋工匠，想來登萊巡撫肯定會支持的。”
“哦，錢大人估計還不知道，前段日子，我東江鎮平島遭到韃子入侵，我等與韃子廝殺半月有餘，斬殺韃子三千餘人，韃子敗落而逃。隻可惜，我軍也有大量戰船受損，我奉總兵大人之命在海洋島修船造船。”
“至於登萊兩府的工匠早已被各個船廠瓜分一空，我海洋島的船廠成立略晚，工匠不多，總兵大人定下的修船和造船任務，也不知何時才能完成。這一次前來樂安提親，便想到了樂安的船廠，想雇些人手回去，早日完成總兵大人的修船造船大計，好去討伐韃子。”
縣令頓時瞪大了眼睛，開口反問道：“韃子進犯平島？”
“是啊。韃子獲悉了平島上的劉興治作亂，便以為有了可乘之機。幸虧總兵大人指揮有方，萬餘官兵奮勇殺敵，成功擊潰了韃子，保得東江鎮的平安。”
縣令聽著點點頭，“既然是關乎到戍邊的大事，錢某自然義不容辭，明日錢某便派人去那些工匠家做說客，看看有多少人願意前往。”
“錢大人，其實並不需要他們遷徙到海洋島，林某隻需要他們到海洋島做一年或者兩年的長工，管吃管住，另外月錢可以商量。可以攜帶家眷，工期滿後，由我海洋島派船送他們回鄉。”縣令頓時輕鬆了，“原來隻是到異鄉做一兩年的長工，還管吃管住，如此寬厚的條件，想來他們不會拒絕。”
林旭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開口道：“不瞞錢大人，上司的任務壓得緊，林某也沒有法子，隻能出此下策，幸好家中有些餘資，還能讓林某揮霍一陣。林某本想著自己派人去招募，又擔心鄉民們不信任我等這些外人，便想著邀請錢大人您出麵，這樣效果定然最好。”
“原來如此，既然林大人開口，便包在錢某身上。隻是，願意前往海洋島的人數過多的話……”
“多多益善！錢大人放心，他們頭上的稅項，我海洋島會直接支付給樂安縣衙。”
縣令最擔心的就是一下子跑出去一兩千人，少了這麼多人納稅，這可不行。沒想到林旭如此闊綽，直接為這群人兜底，這樣一來，自己收稅都省事了。縣令心中樂開了花，嘴上卻關心到：“林大人，這可不是一筆小費用呐。”
林旭嘿嘿一笑，低聲道：“無妨，到時候把他們的工錢壓低些便是。”
聽到林旭這麼一說，縣令放心了，若是林旭沒有這個行為，縣令心裡可就發毛了：你一個邊軍守備如此善待工匠，你想乾嘛！
林旭沒打算自掏腰包幫這些工匠交稅就好，賤民就該交稅，就該為官府服務，這才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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