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笑,從顧長晏的唇邊緩緩綻開,笑意逐漸浮上眸底。
“有溫姑娘這句話,本督一定日夜兼程,儘早返回。”
這是溫酒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到他笑,一如前世,眸子裡都有陽光閃耀。
她的心裡也怦然一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旁顧時與與溫禦史更是滿臉難以置信,驚訝於顧長晏對待溫酒的態度。
顧長晏已經斂了笑容,恢複那一臉的清冷。
“本督擾了睿世子的興致,我走之後,還希望睿世子多費心力。”
顧時與點頭:“我這便前往行宮,必然不辜負皇上信任。”
“那,本督便放心了。”
轉身去上了馬,一揚馬鞭,羽林衛便跟隨在他身後,滾雷一般離了獵場。
顧時與詫異地詢問溫酒:“我瞧著督主對溫姑娘你有些與眾不同,莫非以前便識得?”
這幾日,已經有很多人問過這話。
溫禦史揶揄道:“像小女這般,成日招惹是非的人,彆人想不注意她都難啊,誰不另眼相看?”
顧時與也忍不住笑:“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是因顧某人而起,讓溫姑娘受委屈了。”
溫酒默了默,這才忍不住提醒道:“請恕溫酒直言,今日世子得了這差事,不能有絲毫差池,必須要十二分的小心,哪怕是身邊兄弟,也要小心提防,免得給他們可乘之機。”
顧時與點頭:“多謝提醒,我一定會仔細。”
“還有,”溫酒猶豫了一下:“獵場裡猛獸出沒,危機四伏,對於皇上的安危,睿世子切記不可掉以輕心,務必要多調遣一些高手,寸步不離地守護。”
顧時與輕笑調侃:“溫姑娘這是對我不放心?是不是督主大人一走,你便有了危機感?”
“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督主不在,那些禦林軍與羽林衛會懈怠偷懶,還有人會趁機落井下石。”
溫禦史唯恐顧時與多心,不悅訓斥:“睿世子自有分寸,何須你多嘴操心?”
溫酒便不敢多言。
心裡仍舊還是忐忑不安。
隻可惜上一世,自己因為受傷毀容,躲在帳篷裡,許多事情,都是聽乳娘隨口說起,自己也漫不經心,沒有往心裡去。
刺客會如何埋伏?有幾人?身手如何?
細節之處全都一無所知。
最重要的是,這一世,許多事情都改變了軌跡,與前世截然不同。
自己若是毫無理由地煽動顧時與大張旗鼓地搜查刺客,誰能相信?
萬一打草驚蛇,刺客改變原本的計劃與時間,豈不更加防不勝防?
一旦皇帝真的遇刺,那自己的預知,會不會成為通敵嫌疑?
第二日,相安無事。
溫酒吩咐了乳娘,一定要注意留心對麵溫梨的一舉一動。
自己則專程去了一趟沙丘往北的灌木叢,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隻是在那裡遠遠地見到了顧弦之。
他果然提前知道了。
乳娘說,中午的時候,溫梨專程去找了沈扶搖。
這令溫酒頓時警覺起來。
如此關鍵的時候,溫梨肯定不會有閒情逸致去討好沈扶搖,必然與明日之事有關。
於是又打發了乳娘,查看沈扶搖在做些什麼。
乳娘不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但是見她一臉凝重,知道必是要緊的事情,全部依言照做。
打探了一圈,回來回稟溫酒:“沈小姐今日下午沒去狩獵,留在營地裡鼓搗些湯湯水水呢。”
溫酒有些不解其意,怕是自己多疑了。
時間,一點點逼近,一夜之後,便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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