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言重了!”
何玉衡的臉上露出笑容,快步上前將王勇扶起。
“王局,請坐。”
他扶著王勇的手臂,讓他坐下,正色道:“說到底,我和大雷之間並沒有任何矛盾。
隻是大雷受到了何學兵的言語蠱惑,為了兄弟義氣,一時衝動之下,才造成了我們之間的誤會。
要怪,就怪那何學兵。
不論是我,還是大雷,其實都是他的受害者。
說起來,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大雷是王局的孩子,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下那麼重的手……對了,大雷還好嗎?”
對於王大雷,何玉衡自然是瞧不上的。
但要說深仇大恨,也不至於。
昨天王大雷替何學兵出頭,帶人鬨事,結果被自己暴打了一頓。
而王勇這位縣公安局的副局長,昨天不僅當著無數人的麵,當街打了王大雷。
今天又親自登門賠禮道歉,態度謙卑誠懇,完全沒有推卸責任找借口的樣子。
雖說,這背後深層次的原因,肯定是薑雨嘉的態度和背景。
但不論如何,人家這麼大一位領導,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尤為難得了。
自己見好就收,就可以了。
沒必要上綱上線,得理不饒人。
做人留一線,在王勇這裡結個善緣,對以後肯定是有好處的。
當然。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是相互的。
若是王大雷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報複他,或者王勇對他不利。
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那個混賬玩意!”
王勇暗暗鬆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臉上表現得尤為憤怒:“我把他關進拘留室了,從昨天到現在,一口水都沒給他喝!我要讓他好好受受教訓、漲漲記性!要不然這小子繼續胡鬨下去,以後指不定會闖下多大的禍事!”
“教育重要,身體也重要。”
何玉衡說道:“大雷他已經吃過苦頭了,想必也知道錯了,王局就不要這麼嚴厲了,最好還是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我這次非得多關他幾天,治治他那一身臭毛病!”
王勇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何玉衡沒再繼續勸。
王大雷身為王勇的兒子,即便被關著,肯定也不會吃太多苦——當然,相比較平時瀟灑自在的生活而言,肯定是遠遠不如的。
而且。
無論王勇是佯裝出這樣一副態度,博取他的同情和寬容。
還是真想借此機會教育孩子。
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意思意思就行,不必說太多。
“何老師這辣條,做得真好,我愛人買過一次,我嘗過之後就上癮了,香香辣辣的,味道真好!”
“我們單位裡,也有不少人吃過,尤其是年輕人,可喜歡了!”
“何老師有手藝、有頭腦,將來肯定能把這辣條生意經營得越多越好!”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吱一聲……”
放鬆下來的王勇,主動挑起話題,與何玉衡聊起了天。
期間,試探性地詢問起何玉衡與薑衛國之間的關係。
“我和薑市長……算是筆友吧。”
何玉衡嗬嗬一笑,回答地輕鬆自然。
王勇的心中一震。
若是何玉衡是因為工作關係認識的薑衛國,薑衛國也是欣賞何玉衡的工作能力,那倒不能證明二人之間的關係親密。
但,筆友。
這個關係,就很微妙了。
薑衛國喜歡文學,王勇是知道的。
何玉衡是青塘鄉初中的宣傳乾事,同樣喜歡文學,這他也調查到了。
所以,機緣巧合下,這二人成為筆友,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這種私交中的欣賞,要比工作中的欣賞,更加有含金量。
看來,今天積極來道歉的決定,真是做對了。
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分鐘後,王勇起身告辭。
何玉衡拎起禮物,請他帶回去。
王勇自然不肯。
拉扯了幾番後,何玉衡把東西收下,裝了兩大袋辣條,請王勇帶回去。
“這是好東西,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何老師!”
王勇笑著收下,出了門後,騎著摩托車緩緩駛離。
自始至終,何玉衡都沒向王勇詢問會如何處理何學兵,他相信自己已經將意思傳達地很清楚了。
至於何玉年和孫彩娟去了公安局後,會不會得知何學兵被抓與他有關,他也不在乎。
若是公安不向他們透露,也就罷了。
若是透露了,而何玉年和孫彩娟回來後找自己的麻煩,那更好。
那樣的話,說不定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在拘留所裡團聚了。
回到廚房,繼續蒸豆筋、做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