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微握住催曉刀,把它從掛架上取出,走到餘涼身前,“陸珽在破廟時,我還能讓弟子想辦法放走他,但出了外麵,我長臂難及,時日一長,危險便越難預料。多謝你來得這麼快,若是陸珽出事,我對江師兄也難以交代。”
“那麼陸珽,隻是你和江淵在這場對方則意的考校中的一道題而已?”餘涼蹙眉問道。
步微牽過餘涼的手,將催曉刀放入她的手中,抬眉含笑“不,這亦是對陸珽的考驗,他性子溫吞,太過中庸,需要有人逼他一把。今日他願意闖回來為自己證個清白,此計便不算白費。”
她收回手,轉回身時背對餘涼道
“餘女俠,江師兄給你留下了一句話。如果不能放棄對現實的執念,那便放棄對這幻象的執著,記得這裡眾相皆虛,不必沉湎,不必自責。”
餘涼低頭看了眼沉重的催曉刀,“那江閣主又是為何而死呢……”
步微“他給你這番叮囑,或是自己沒有做到吧。”
墜入空相,便如同深陷沼澤,是無邊的地獄,再難掙脫。
餘涼握緊了催曉刀,向步微拜彆。
雨還在下,石道被浸濕,簷角下的燈籠微微搖曳,映在濕漉漉的庭院長道上,閃出粼粼光點。
餘涼邁出後堂門,便看到孟行雲撐著傘等在門口。
他一身青衫被雨水濺濕了衣角邊沿,但頭發還是束得一絲不苟,身子站得軒昂筆挺,端方如玉。
見餘涼出來,他忙迎上,將傘微微移過去,“步,步閣主可有為難你?”
顯然大家都對今日換了個新閣主的事情沒完全適應,改口都有些不利落。
餘涼笑了笑“步閣主很好,雖才三十五,但性格穩當,淡泊自抑,天闕閣由她接任,前途無量。你怎麼不去睡,還在這等我?”
油紙傘不大,孟行雲隻得靠近些,才能完全遮下雨水。
他垂眉看她“你秦師姑與師兄他們正在廂房內與燕前輩談話,這天又下著雨,我怕你出來時沒人為你帶傘……淋濕了對身體不好。”
孟行雲輕聲慢語,字字關心,像是石板地上濺落的滴滴水珠,一寸寸地染濕她的裙擺,好似要漫到心間。
手中的催曉刀極重,沉得餘涼無法忽視,她低頭看了眼,那些要漫到心頭的水珠霎時乾涸。
餘涼彆過頭“多謝孟師兄了,下次不必如此麻煩。”
孟行雲看她避過,微微沉了聲音,正色道“我從不覺得這是麻煩。”
餘涼不想再談,“回去吧,不知小師叔會與師姑他們說什麼……”
畢竟方則意提過的那嘴“出賣師兄”實在是讓人震驚,燕師璟可會因此被秦儀師姑扣下?
餘涼心裡有些擔心,腳步愈發急。
落在半分不知的孟行雲眼裡,卻像是急於擺脫自己的心切。
他墨睫半垂,掩下眼底的失落,安靜地跟在她身旁。
兩個身影在雨中亦步亦趨,一頂油紙傘的距離,無比靠近,卻又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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