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錦倏然站起,看向玉棠的眼神裡寫滿了驚詫。
“你今日這般溫順討好,就是為了同我談條件!”
他起身太快,撞得桌麵一晃,還未喝完的茶水灑出來些許,留下一片水漬。
“世子爺要是這麼想,就實在誤會民女了。民女從一開始就隻想過自己的日子,從未想過要攀附侯府。”
玉棠保持著垂首的姿勢,字字說得明晰。
“既無攀附之意,又未曾想過從侯府得到什麼好處,何來談判。”
見謝容錦不接她的話,她也不慌張,自顧自地說道:“民女,從始至終求的隻是世子爺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室內一時間落針可聞,謝容錦不言語,鸚歌和尋墨則是被這劍拔弩張的場麵給嚇到了,一時間恨不得連呼吸都暫停算了。
指節輕響,謝容錦單手撐在桌上,將玉棠一把拉到身前。
他力氣極大,又動了怒,扯動過程中拽得桌椅乒乓作響,玉棠的側腰也在扯動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上。
鸚歌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步想要攔著點謝容錦的動作。
她是見識過從府衙辦公回來時的謝容錦的,麵容冷肅,眸光似刀,身上始終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哪怕是掃過來的餘光,都能嚇得的人直打顫。
那時候的謝容錦似羅刹惡鬼,哪怕是那雙含情眸,此刻也隻會讓人覺得是來索命的詛咒之眼。
而在剛剛的一瞬間,鸚歌好像感受到了同樣的氣場。
玉棠一瞧見鸚歌的動作,就立刻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過來。
這一眼,讓謝容錦也跟著看了過去。
待看到尋墨和鸚歌擔憂的目光後,他略一抬手,輕輕一揮。
“你們出去候著,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尋墨利落應是,鸚歌眉間掠過一絲擔憂,可是話還未說出口,便在謝容錦的注視下閉了嘴。
她有些顫顫地行了禮,而後跟著尋墨一同去了屋外。
屋內很快就隻剩下了玉棠和謝容錦二人。
謝容錦隨便一用力就將中間礙事的桌子推到了一旁,而後長臂一伸,輕巧地一勾玉棠的後腰,就將人攬在了懷中。
“玉兒,有些事,還是不要衝動的好。”
玉棠被他牢牢圈在懷中,掙紮半晌毫無進展,隻得揚起頭,滿眼憤怒地看向謝容錦。
“玉兒,您還叫我玉兒,不知世子爺分不分得清,叫的是哪個玉兒!”
她一時間也想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態,隻想逮著謝容錦的痛腳踩。
她本來好生生的小日子,現在被謝容錦給攪了個稀巴爛。
現下既不知道容念他們的安危,又不清楚自己怎麼才能離開,她這幾日努力壓著的火氣,在這一刻徹底炸開。
“我竟不知,你有這麼利的一張嘴。”,謝容錦也是被氣得不輕。
他這幾年,想玉棠想得是夜不能寐,神思不定,好不容易知道人還活著,她又跟躲瘟神一樣躲著自己。
現下終於抓到人了,剛剛將滿腔思念傾倒而出,她倒好,先是假意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