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彆生氣了主人,阿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黑暗之中,一隻血紅色的巨眼忽然睜開,露出了卑微而乞求的神情。
少年垂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右手上的那隻巨眼上麵,陰沉沉地開口“你倒是會自作主張。怎麼,餓了嗎?餓到要從我的身上汲取食物?”
巨眼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地說道“主人你失憶這麼多天,都沒有人給阿螣喂食物,阿螣真擔心自己餓壞了,沒力氣了,抑製不住主人腦中的記憶屏障了,那樣對主人,實在是迫不得已……”
少年淡漠地望著它,忽地伸出左手去,狠狠扣住了它的眼睛,血蹦濺而出,尖叫聲響起,然而外頭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隻因為——這聲音是憑空出現在少年腦海當中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主人,我錯了,主人,阿螣求您不要這樣傷害自己……”
“痛啊,好痛啊,主人您在痛啊……”
少年額頭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麵色愈發蒼白,但他的手卻更狠幾分。
直到他的手血肉模糊,大腦也有些混沌,才喘著氣鬆開了手。
巨眼氣息微弱地委屈說道“好痛,真的好痛……”
“那麼多天都沒有食物,可是餓壞阿螣了,可是阿螣能怎麼辦呢?阿螣沒辦法啊,阿螣找不到食物,為了穩住主人的記憶屏障達到主人規定的期限,隻能那樣做啊……可是主人卻還要責怪阿螣,阿螣能怎麼辦呢?”
“嗚嗚嗚……”聲音發出了低泣,但那語調詭異而陰森。
“但不管主人怎麼樣,阿螣都不會有絲毫怨言。雖然阿螣隻是主人身上最卑微的一部分,但阿螣的心會永遠向著主人,永遠仰望主人,一心一意對待主人,絕不會背叛……”
古怪的巨眼不斷說著,而少年隻是沉默,神情冷漠,不知在想些什麼。
巨眼眸光一閃,聲音低沉了幾分,幽幽問道“主人在想什麼呢?”
“這次主人的遊戲玩得開心嗎?為什麼我感覺主人並不開心呢……”
“主人,不是你說的想要去探聽情報的嗎?如今你的目的已經達成,怎麼還如此不開心呢?”
“閉嘴。”少年終於冷冷回應它,“你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巨眼頓時委屈了“阿螣隻是關心主人……”眼珠子咕嚕轉動著,偷瞄著少年的表情,沒一會兒又突然開口“……主人,您怎麼還在想她啊?”
“您也看到了,她那樣的人怎麼配成為您的神明呢?”
“嗬嗬嗬……但如果主人您對她有那樣的想法,那不如您來成為她的神明吧?那樣您便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做儘您想做之事,彌補您當初的遺憾。”
“誰讓她當初拋下了您呢?這一切都是她該受的啊。”
“明明當初她有能力可以幫助您的,可為什麼她不能再多等等?她救過那麼多人,為什麼獨獨拋下你一個?憑什麼獨獨你不可以?”
“嗬……”
少年殷紅的唇被咬出了血來,他低低笑了一聲,然後又是狠狠用指頭插入血肉模糊的傷口中,聽著耳邊那慘痛的驚叫聲,他終於覺得清靜了許多。
胸膛起伏,唇角帶血,他的眼眸冰冷如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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