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聞言,並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來。
他已經知道了皇帝召自己進京的目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次出使蒙古的人選,應該就是自己了。
果然,朱由檢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袁卿年事已大,北方苦寒,會盟之事,朕屬意崔呈秀。”
“他曾經擔任過朝廷的兵部尚書,無論是對大明內部,還是對蒙古,都算是知之甚深。”
“崔卿,你可願意替朕走一遭北境?”
朱由檢先是說了一下選擇崔呈秀的理由,然後又對其問道。
崔呈秀當即跪倒在地,朗聲道:“罪臣願意!”
“既是代表朕前去會盟,自然不能無官無爵。”
“朕看,不如就掛個兵部侍郎的銜,以朕特使的身份,前去蒙古,諸卿以為如何?”
朱由檢說完後,孫承宗對其拱手道:“皇上,不知此次會盟,是按舊例,還是又什麼新的變化?”
朱由檢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之前對蒙古的政策,要改,要大改!”
“林丹巴圖爾此人難堪大用,皇兄之前對其不可謂不厚,但此人言而無信,以至於廣寧城失守。”
“朕這段時間也是思慮良久,我大明必須和蒙古結盟,以在西線牽製建奴,同時緩解宣大方麵的防守壓力。”
朱由檢說完後,在場的幾人都是精神一振。
孫承宗當即起身道:“敢問陛下,那我大明該和誰結盟?”
“宰賽。”
朱由檢嘴裡吐出兩個字。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皆是皺起了眉頭。
“皇上,宰賽此人當初誘殺我邊軍守將,此人……”
韓爌有些遲疑的對朱由檢進言。
後者眉頭一挑道:“當初李如鬆想要誘殺宰賽冒功,被其察覺,這才使我大明和內喀爾喀交惡,這件事情的始末,熊飛白熊廷弼)當年已經詳細的向朝廷解釋過。”
“對熊飛白的說法,朕深以為然。”
“後來內喀爾喀,或者說是宰賽對建奴的一係列的動作,無不證明,宰賽此人可用。”
“況且,就宰賽個人和建奴的恩怨,他們兩家也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為了穩固西線,朕不介意和其再次會盟。”
幾人,包括崔呈秀都是從萬曆朝過來的,自然知道宰賽和建奴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
在這樣的背景下,大明和其結盟倒是有可能有意外之喜。
“皇上,內喀爾喀和林丹汗的關係可不是很好,如果我大明和內喀爾喀結盟,那察哈爾部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徐光啟滿臉擔憂的對朱由檢秉奏道。
後者卻是露出一絲冷笑,聲音有些清冷的說道:“內喀爾喀五部,經過這些年建奴的不斷打擊,以及林丹汗的落井下石,實力已經嚴重衰弱。”
“如果我大明不能給予幫助,內喀爾喀可能用不了幾年,就會被建奴,或者是其盟友科爾沁徹底吞並。”
“而我大明給予宰賽的第一個大禮,就是林丹汗!”
朱由檢最後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是心裡一凜。
袁可立豁然起身道:“皇上可是打算對察哈爾用兵?”
朱由檢點頭道:“不錯,朕打算在宣大,聯合內喀爾喀、土默特、永邵卜共擊察哈爾!”
朱由檢說完後,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韓爌有些遲疑的對朱由檢拱手道:“皇上,我大明剛剛改元,就對北方蒙古掀起大戰,會不會給建奴可乘之機?”
“朕又不會調動遼東一兵一卒,不會短了遼東將士一粒糧食,一錢銀子,隻要王之臣能夠緊守關寧錦防線,朕不認為建奴會對我大明構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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