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護衛皇帝,又能隨大人物回陝西,這李家兄弟看來不簡單呐。
兩人來到丙二庫,猴三兒直接領出了一鬥糙米,一鬥粟米,對趙盛道:“你先回去一趟,把糧食送家裡去。”
趙盛有些為難道:“侯三哥,今兒個第一天當值,這麼做有些不合適吧?”
“嗨,主事的意思看不出來?為什麼先把糧食預支給你?不就是怕你家裡人斷糧嗎?先把糧食送家裡去,讓婆姨和娃吃頓飽飯。”
猴三兒笑著對趙盛解釋一番。
後者聽後,也是咧著嘴笑了出來。
看了看左右,猴三兒又壓低了聲音道:“晌午前回來,倉房管飯,彆和家裡爭食兒了。”
“唉,唉,多謝三哥提醒。”
趙盛謝過侯三兒後,背起兩袋糧食就出了倉房。
雖是為張家賣命,但趙盛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之前和李自敬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他確實是清平堡的軍戶,受不了忍饑挨餓的日子,帶著老婆孩子逃了出來。
地無一壟、家無餘財,隻有一身氣力的趙盛,兜兜轉轉就投到了張建的府上,做了一個佃戶。
後來被張建看重,在府裡謀了個差事,這次也是張建安排他混進府倉這邊。
回到一家人租住的小院,趙盛的婆姨趕緊迎了上來。
“當家的,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大,大。”
四歲的小女兒奶聲奶氣的喊著,撲進了趙盛的懷裡。
一把抱起小女兒,親了兩口後笑道:“和你哥哥玩兒去吧,大和你娘說會兒話。”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牽著小女孩兒的手,就出了屋子。
一旁趙盛的婆姨,臉上露出一副憂色,忐忑的問道:“當家的,怎麼了?”
趙盛看了眼院子裡玩耍的一雙兒女,轉頭對自家婆姨道:“我剛才聽到一個消息,說是衛裡把曆年拖欠的餉銀補齊了。”
婦人一聽,登時就急了,拉著趙盛的胳膊,語氣急促道:“當家的,你可彆犯糊塗,就算是補齊了咱們也不回了。”
趙盛皺眉道:“那可是好幾十兩銀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咱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怎麼能再回去呢?”
“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在孩子想想不是。”
婦人是真急了,衛裡那飯都吃不上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過了,說是補齊餉銀,誰知道真的假的?
就算是真的,眼下時節不安穩,到處都在打仗,自家男人要是死在戰場上,她們娘仨兒怎麼活?
趙盛看了眼自家婆姨,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在家裡看好孩子,袋子裡是大米,你再去割點肉,晌午讓孩子們吃頓飽的。”
婦人雖還是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目送趙盛離開,婦人就去了街上。
再說趙盛這邊,離開家後,就去了張建在城裡的宅子。
“怎麼樣?老夫聽說你已經混進了倉房?”
張建坐在首位上,高高在上的看下站在那裡的趙盛。
“東家,小的已經去過倉房了。”
趙盛低頭回道。
張建聞言,頓時一喜,撫掌道:“好!”
“來,過來,老夫有件事要交代你。”
張建伸手對趙盛招呼道。
後者上前幾步,俯下身子。
張建耳語幾句,趙盛的眼睛猛的睜大。
“東……東家……這……這可是要命的事兒!”
聽到要讓自己燒掉倉房,趙盛的臉都白了。
張建眉毛一豎,沉聲道:“趙盛,你是什麼人,你自己也清楚,當初你帶著婆姨和娃逃出清平堡,如果不是老夫,你們一家人的墳頭草都長了好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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