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書硯現在也注意到了程晴的目光，但後者的眼神裡包含的濃濃的遺憾，讓她有點看不懂。
而一旁的程師長，在聽了盛書硯這話後，不由點了點頭。
“小盛年紀不大，但看問題倒看得很透徹。”程保國沒有妻子那麼為了女兒的婚事焦慮，在他看來，就算是女兒一輩子不嫁人，他養一輩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妻子一直在為女兒的婚事擔憂，他也不好潑妻子的冷水。
淩錦歎氣，她也是經曆了婚姻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隨便湊到一塊兒的夫妻會有多少問題。隻是每當大家在一起，彆人家的孩子都已經成家，就自己家有這麼一個異類，她不也會覺得抬不起頭嗎？
“行吧，今晚小盛幫你說情，我就暫時放過你。”淩錦還是沒好氣地瞪了程晴一眼。
因為這個小插曲，程晴在吃飯的時候就忍不住要坐在盛書硯身邊，於是很不客氣地將侯天河給擠走了。
侯天河“……”
程晴先問了問盛書硯的年紀，在得知對方今年才二十二歲時，她“哇”了一聲，“果然好小啊，不過你看著像是十八歲哈哈哈，一點都不像是結了婚的人。”
盛書硯眼睛一彎，“你也是呀。”
程晴“那我比你大，我就不叫你嫂子了，能叫你書硯吧？”
盛書硯點頭，“好的，晴晴？”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應該沒幾個喜歡被人叫“姐”。
果然盛書硯這麼一喊，程晴臉上的笑容更深。
淩錦今天因為侯天河和盛書硯來了家裡，心情很不錯，在飯桌上，大家也不會聊太重要的工作問題，於是淩錦就問了問自家女兒在文工團的工作怎麼樣。
哪知道程晴一聽見這問題，臉差點就黑了下來。
“能怎麼樣？就這樣唄，我真的不知道非得給我們塞進來一個什麼舞蹈團的何蔓蔓做什麼？難道我們文工團的人還沒有一個比不上她嗎？”程晴說起來這件事情就來氣。
“何蔓蔓是誰？這不是你們團裡的人吧？”淩錦也正了正神色，她平日裡的工作跟文工團沒什麼交集，現在從女兒口中聽見“何蔓蔓”的名字，感到陌生。
程晴深吸了一口氣，“您不認識也正常，我說了不是我們團的人。今天回來這麼晚，就是因為她。”程晴乾脆放下筷子，“之前我們編排的舞蹈是叫《紅色娘子軍》嘛，這主要還是集體舞，領舞單獨表現的機會不太多。結果她空降來了部隊裡，反正聽上麵那意思，就是說這個節目讓她來負責。這也就算了，我們都已經排練了一周時間了，她一來，就直接說要換節目，結果鬨了一下午，我今天晚上才回來晚了。”
程師長聽到這裡後，開口說“這件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一點，這一次節目表演，不僅僅是在我們軍區，還有電視台的人會跟著過來錄製，那是要同步上電視的。可能是為了保證節目熱度，所以這是電視台塞進來的人。”
這年頭電視還算是比較稀罕的物件，不過就連是縣城裡，已經有好些人家裡買了電視，還不是從前那種九英寸的黑白電視機，而是變成了十八二十寸的彩電。
“這一次建軍節的表演要同步到電視嗎？”淩然是第一次聽見這消息，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她又皺了皺眉頭，“就算是這也能過，節目也不能說改就改吧？因為領舞獨舞的鏡頭不多，就要換節目的話，這也太個人主義了一點。”
她在婦女聯會主要就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在淩主任這裡，業務能力有瑕疵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思想覺悟有問題的話，這就很嚴重了。
程晴也煩著呢，“沒辦法，現在我們文工團就是她說了算。人家也算是省城裡的大明星，反正比我們這些人厲害，那不然能怎麼辦呢？”
她們文工團裡也有不少人不滿，可是她們揮鞭轉的確不太行，大多數人轉三圈就差不多要頭暈，身體傾斜，保持不了轉圈時的體態。
這也不能怪文工團的姑娘們，畢竟大家也不是人人從小就學芭蕾，在專業性高一點的揮鞭轉上就有些吃力。而當初定下來的節目，領舞單獨表現的鏡頭就是揮鞭轉和倒踢紫金冠，在芭蕾上轉圈的不足，就用民族舞的技巧去提升，一套動作連貫下來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同樣很有美感。
但來了何蔓蔓之後，大家也是親眼見證過何蔓蔓能連續轉十圈的揮鞭轉，這一點就已經比她們文工團的姑娘們都厲害。所以，大家不服氣，也隻能憋著被換領舞。
這大家都忍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何蔓蔓是要直接更換了整個舞蹈，想要去表演什麼天鵝舞，這就讓大家夥兒不願意了。
“老程，不然你叫人去協調一下？”淩錦見女兒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推了推身邊的程保國說。
“不要！”沒想到程保國還沒有開口說什麼，程晴已經先一步快速否決，她皺眉，“這是我們文工團的事，我爸來插手像是怎麼回事啊？！”
她的工作不需要父母插手，她在文工團裡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自己一手一腳掙出來的，可不是靠著家裡。
程保國聽見這話後，目露讚許點頭，“我的確也不好插手，這還要看你們文工團的領導怎麼說。”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程保國看向了盛書硯，他在吃飯之前就想問問盛書硯的工作落實得怎麼樣時，女兒正好從外麵回來，就打斷了他的問題，現在想起來，程保國難免要關心兩句，“對了，小盛今後想去做什麼？你淩姨就負責安排家屬的工作崗位，你要是有什麼傾向性的工作，可以現在聊聊。”
“書硯，你會跳舞吧？”程晴忽然插嘴道。
跳舞的人走在路上的氣質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她剛才看過盛書硯走路，覺得對方應該是有幾分舞蹈功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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