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本督栽贓嫁禍你?嗬……你覺得你夠格讓本督栽贓嫁禍你?”
說罷,不給‘球王’再辯解的機會,轉身便朝牢房外走去。
邊走還不忘吩咐道“剛才的筆錄都做好了吧,記得讓他簽字畫押,然後送一份到丞相府。”
“是,大都督。”
“至於他,也沒什麼用處了,既然敢來動本督,便不打算活了,成全他吧。”
他的聲音冰冷如深潭裡的寒冰,冷漠無情。
‘球王’即便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聽到他的‘判決’,身子還是忍不住劇烈抖動起來,那雙本來如死物的眼睛,此刻也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謝宴禮離開的方向。
但嘴裡卻像是被塞了棉花,他即便很努力想張口,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
等謝宴禮回到馬場這邊的房子時,沈青驕已經醒來了,此刻正趴在床上,由如梅給她一勺一勺地喂著粥。
謝宴禮進來的時候,她便如感應一般,抬眸就看向了他。
兩人視線交彙,謝宴禮加快腳步走進來,但沈青驕眼眶卻是一紅,不過瞬息間,她那雙動人的眸子裡便盈滿了淚水。
謝宴禮心口一窒,急急走了過去,在她麵前蹲下身子。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的聲音極其溫柔,且夾雜著滿滿的心疼,和剛才在衛廠對待那個‘球王’之時,完全不同,仿若變了一個人。
“痛。”她的嗓音嬌嬌軟軟,還帶著幾分委屈。
其實她已經不怎麼痛了,箭拔出來,也用了差不多兩天的藥,已經好很多了,且這點痛於她而言,實在是不值一提。
以往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得傷不比這輕。
但她見到謝宴禮的那一刻,便下意識擺出此刻這副模樣。
也許這樣,能讓他更加愧疚,對自己更好,也更加信任自己吧。
“還很痛?”謝宴禮劍眉緊蹙,隨即轉頭看向如梅,“把止痛散拿來,給夫人服下。”
“夫人已然服過一次了,間隔時間還未到,不能再吃了。”
“那便去找大夫,讓他想辦法。”
如梅為難地看向沈青驕,明明剛剛大都督還沒回來之時,夫人和她們有說有笑的,她也問過了,夫人說不通了,怎麼這下突然又疼了?
她眸子在沈青驕和謝宴禮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忽地就明白了,忙道“是,大都督,那奴婢現在便去找大夫。”
說罷,拽著如蘭便退出了寢室。
待室內隻剩兩人時,沈青驕才拉著謝宴禮的手墊在自己的一邊臉下麵,輕輕地蹭了蹭,就如那黏人的小貓兒一般,可愛得緊。
“大都督陪著我,我便不痛了,不用尋大夫的。”
“好,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此刻他忽地有些懊悔,剛剛他怎麼就去了那麼長時間?那‘球王’,還有相爺一黨,怎值得他花費時間去與他們囉嗦?
“我還想吃一點粥,大都督可以喂我嗎?”
“自然可以。”
語罷,謝宴禮在床邊的小凳上坐下,重新端起剛才如梅喂她吃的那碗粥,開始一勺一勺地喂她。
他的動作輕柔,仿若她是易碎的珍寶,憐愛無比。
沈青驕抬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心裡開心不已,謝宴禮到底是栽在她手心上了。
最後一勺喂完,謝宴禮開口,“可吃飽了?還要吃一點嗎?”
沈青驕搖頭,“不要了,飽了。”
謝宴禮這才將碗放下,而後站起身來。
隻是他剛移動腳步,就被沈青驕拉住了衣擺,“不要走。”
謝宴禮垂眸看著她拽著自己衣擺處的小手,還有她抬著的那雙楚楚可憐的眸子看著他,他的心軟成了一邊。
他從不知,原來被一個滿身滿心都愛著人這般依賴,感覺這般好。
他再度坐了下來,“我不走,隻是想去拿個帕子給你擦擦嘴。”
“不用了,用這個擦便好。”
說著,將他的手拉了過來,直接把嘴放在他的袖子上擦了幾下。
而後抬眸,眉眼笑得彎彎地道“這樣,就乾淨了。”
謝宴禮眼睛一直盯著被她嘴擦過的那片袖子,其實上麵便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若是以往,誰敢在他衣物上留下什麼,他定然會惡心不已,可能連衣服都不要了。
但此刻,他卻不嫌棄,甚至還覺得心口那處有些漲漲,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蔓延全身,很是舒暢。
沈青驕擦完之後,便一直抬眸看著他。
見他隻是盯著那被自己擦過的衣袖,一言不發。
頓時心裡有些摸不準,難道她做得過了?他並不能接受這樣?
和他在一處也有這麼一段時間了,其實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他的。
他平常的衣物都是弄得乾乾淨淨的,疊的整整齊齊,即便是穿在身上,也容不得有半點褶皺,更不能允許有一點汙漬。
所以他是嫌棄自己剛才的舉動,生氣了嗎?
沈青驕小心翼翼開口,“大都督你生氣了嗎?是不是嫌我……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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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禮這才將視線從那衣袖處收回,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臉寵溺道“沒有,我怎會嫌你臟?而且,嬌嬌記住,我以後都不會生嬌嬌的氣。”
“真的嗎?”
“真的。”
沈青驕此刻才發現,好似從他回來,和自己說話,好似便變了,不但變得溫柔了,而且也不自稱本督了,都是用‘我’。
這是不是證明,在他心裡,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都督,而是與她平等的謝宴禮?
這樣的發現,讓她心裡雀躍不已,同時也開始有些得寸進尺。
“那以後我若是做了什麼讓大都督不開心的事,你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般,不生我氣?”
“嗯,我在你這不會有不開心的事,隻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一直留在他身邊,這是不可能的。
“若是我……我是說,人都會有老去,死去的那天,若是我……”
謝宴禮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許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生老病死,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天,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生我的氣,可以嗎?”
謝宴禮並未答她。
他未曾想過和她白頭到老。
或許說,他們能否白頭到老,未可知,畢竟,在他這個位置上,想要取他性命的不少,他能活到與她白頭偕老的那天嗎?
——以下為新增的兩千字
第128章(加更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