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一個‘退’字。
這是沈青驕和覓嫣約定好的暗語,意思便是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以後她再也不用天天被謝宴禮那狗男人折磨了。
她心情愉悅,到了衛廠門口,甚至都不想進去了。
但想著這是見他最後的一麵了,就讓他多看自己的一眼吧。
謝宴禮見到她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他也被感染,忍不住彎唇。
“今天遇到了什麼好事嗎?怎麼這麼開心?”
“是遇見一件好事。”
“可否說給我聽聽?”
這怎麼能說給他聽呢?但沈青驕還是亂編了一個。
“我在路上碰見一個小女孩,長得好漂亮,她一直叫我漂亮姐姐。”
“小女孩?”謝宴禮若有所思,隨即接著問道“你喜歡小孩子?”
“還好吧,談不上很喜歡,但也不討厭,你呢?喜歡小孩子嗎?”
她覺得他應該不喜歡,他平時總是冷著一張臉,估計小孩被他多看一眼,都會被嚇哭。
“我不喜歡,但也不討厭。”
“哦。”
沈青驕隻是敷衍地應了一句,其實他喜不喜歡,都與她無關,她也不關心,問她,也不過是隨口問罷了。
“但若是你生的,我想我會喜歡的。”謝宴禮又補充了一句。
但把沈青驕弄呆愣了,什麼意思?什麼叫她生的?
她又不打算給他生猴子。
謝宴禮拉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他腿上坐下,“嬌嬌,不如我們生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啊?”沈青驕是真被嚇住了。
之前徐婉竹總是催生,但她見他好似也並不是很上心,加上每次那啥的時候,他都是在外麵。
證明他並不想生孩子,怎麼她今天提了下孩子,他就想生了?
但無所謂啦,反正她也要走了。
等她走了之後,他再娶一位娘子來生吧。
隻是不知為何,一想到他身邊以後可能是彆的女人,她心裡就悶悶的,有些不得勁兒。
她沒忍住,終是問了出來,“大都督,若是我們不得不分開,你會不會再娶妻?娶彆的女人?”
“說什麼傻話?有什麼不得不分開?這一輩子,你都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明知問不出答案,她也不再繼續追問了。
她窩在他懷裡,享受著最後一刻的溫存。
謝宴禮,再見了。
沈青驕在心裡默默同他道彆。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直到謝宴禮需要去處理公務了,沈青驕才同他告彆。
“大都督,記得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彆太想我,知道嗎?”
“傻丫頭,飯不是才吃完嗎?還是你送的,至於睡覺……”他俯身到我耳邊,“回去抱著你睡,自然會好好睡,想你嘛,肯定是會想你。”
沈青驕彎唇笑了笑,抬手抱了一下他的腰。
“那我走了。”
“嗯,去吧,回家等著我。”他也回抱了她一下,才將她送上馬車。
車夫趕著馬車調頭了,她依舊伏在車窗上,掀著簾子,一直看著謝宴禮。
謝宴禮並未察覺出異樣,隻是揮揮手,讓她回去。
他不知道,此一彆,他們將再也不見了。
直到謝宴禮的身影消失在衛廠大門裡,沈青驕才放下車簾,到了這一刻,她心裡才生出了幾分傷感。
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短,謝宴禮對她也很不錯,若說內心毫無波瀾,確實不可能。
但她還不算糊塗,知曉此刻要做的是什麼。
待馬車駛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沈青驕才吩咐車夫,“去一趟淨月庵,我想去拜祭下我娘親,順便給大都督求個平安符。”
車夫對她的吩咐並未多想,這幾日,夫人每日都去給大都督送飯菜,每次大都督都會親自送其出來,夫妻二人,看起來感情甚篤。
或許是夫人擔心大都督在衛廠比較危險,去求個平安符也是很正常的。
馬車搖搖晃晃,她的心也跟著搖搖晃晃,感覺從此又要開始無依無靠了。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在謝家,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家的感覺,說真的,她還挺舍不得,挺眷戀的,特彆是徐婉竹對她。
即便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
但她們今生緣淺,若有來世,她倒是想要乞求,能成為她真正的女兒。
一個時辰後,馬車在淨月庵停下,沈青驕吩咐車夫在外麵等著,自己進去。
她確實是去給孟春嬌的娘親,還有孟春嬌上了一炷香,然後又去主殿裡真的求了一個平安符。
但她出了主殿後,並未直接出淨月庵,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上次她來這裡,已經將這裡的地形探了個大概,知道這淨月庵後麵有一片竹林,而竹林附近有一座懸崖。
不能讓謝宴禮起疑,不能讓他再去追查她的下落,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以為自己死了。
沈青驕站在懸崖邊上,感受著那從崖底吹上來的冷風,輕喃,“謝宴禮,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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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才在自己裙擺上撕下一塊布,掛到懸崖邊的一根枯樹枝上,而後將求來的平安符丟在了崖邊,才轉身離去。
她從竹林那處利用輕功飛到了白水廟,而後在白水廟裡找到覓嫣給她留下的衣服,將其換上。
覓嫣不但給她放了衣服,還留了一具屍體,一具和她身形幾乎差不多的屍體。
她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給那屍體穿上,才帶著那具屍體來到那懸崖下的河流可能連通的大河裡,將那屍體拋了下去。
這是雙重保障,謝宴禮疑心重,隻是懸崖上的破布和平安符,他不一定會信她死了。
但若是看到了她的‘屍體’,那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做好一切,沈青驕直接回了司密局總部。
圖給了覓嫣,覓嫣會負責交給上級,而她現在,需要先回總部避避風頭。
隻有回了總部,謝宴禮才不會找到她,甚至查到她。
司密局總部是設在江南,離盛京城並不近。
謝宴禮用起腦子來時,非常可怕,即便她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但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她為了避開盤查,走的都是小道、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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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驕坐在樹梢上,啃著有些繃硬地饅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
山中陰晴多變,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裡,下一刻,可能就是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