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宴禮卻從她加了力道的手上感覺到她在顫抖,他的視線才下移,落在她一直在滲血的傷口處。
他現在很後悔,為何剛才那劍指她的時候,要指她心口?
若非如此,也不會被算計。
剛才那股強勁的內力,他清楚是誰。
這筆賬,他會清算。
但現在她要緊,再這樣下去,她會死。
他和她的賬還未算,他怎能讓她死?
而且她這樣掐著自己,一直在扯著她的傷口,她不痛嗎?
她不是最怕痛的嗎?
打馬球那次,那小箭紮在她背脊時,後麵箭取出來,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同他喊疼,現在這般,她為何不知疼了?
他抬手便抓住了她掐住自己的那隻手,緊緊地扣在手心。
沈青驕一怔,下意識加大了手上勁兒。
卻不想謝宴禮低聲開口,“你挾持我。”
她一愣,像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還愣著做什麼?你血再不止,你是真想死在這?沒有本督的允許,你沒有資格死。”
果然,他還未和自己算自己騙了他的賬,怎麼可能輕易讓她死,她是想多了。
而且她很清楚,挾持他,即便出了這皇宮,他也不會讓自己逃。
但他謝宴禮有時也高估了自己,隻要出了這皇宮,天高任她飛,他以為還能抓得到她?
而且,剛才他的那一劍,已經將她騙她的那一些全都還了。
從此,他們便恩斷義絕,再也沒有任何乾係。
不知謝宴禮從哪裡弄出來了一隻匕首,硬是塞到了她的手上。
她也不客氣,拿著匕首,便壓在他脖頸處,而後指揮聽雪他們帶著覓嫣先走前麵,她則拽著謝宴禮的胳膊往後退,向她們靠攏,一步一步往密室外走去。
謝宴禮擔心她拽著自己會扯到傷口,儘量去配合她的腳步,不讓她的胳膊用力。
跟在謝宴禮身邊多年的錦衣衛,包括疾風在內,都很是看不懂謝宴禮的行為。
他們又不蠢,隻要有眼的都能看出來,他們大都督這是故意將刺客放走,這是為什麼?難道說,他們大都督又有什麼新計劃了?
故意將他們放出去這個密室,然後將他們的同夥都引出來,一網打儘?
如此想著,眾錦衣衛麵麵相覷,隨即都一副了然的模樣。
唯獨太子一臉不悅。
他也不蠢,他也看出來了,謝宴禮在故意將刺客放走。
不管他想要做什麼,放走刺殺儲君的刺客便是大罪。
屆時他在父王麵前參他一本,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囂張,不將他放在眼中?
很快,沈青驕便‘挾持’著謝宴禮出來到東宮的大殿外。
而這裡,也已經聚集了東宮的侍衛和其他錦衣衛,已經將整個大殿都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