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秋這一去泥牛入海!一切水到渠成,在李金亮那兒多逗溜一會兒,因為薛萍在那兒,這個婚姻不幸、家庭不幸的女人,不卑不亢,一直帶著李如故,硬氣地生活李姓門上,就衝這,許多人高看她一眼,三十多歲女人,看到的是成熟而不是蒼老,李宜忠的三兒子李宏圖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賢靜的女人,那不是愛,而是一種戀母情結,李宏圖還是個孩子,懂個屁,可就是這種被人忽視的屁,讓李宏圖活得一步三歎,爬過三十歲,薛萍圓潤了,不是沒有男人喜歡,而是她明確表示她要為李默海守一輩子,軸起來挺怕人,那些妄圖打她主意的人,隻能望洋興歎,她圖什麼?李如故後來每每想到這心就疼,針紮一樣,母親為了他犧牲了自己!所以成年以後的李如故,不允許湯少萍對薛萍有一絲不敬,母愛如山,更何況薛萍一兼雙職,十五歲的李宏圖已經鎖定薛萍,無奈流水有音,落花無意。再後來,薛萍跟兒子進城,徹底斷了李宏圖的念想,最終經過二十羈絆,李宏圖帶著深深的遺憾,把自己靠老終身,寄掛在鐘吾市外的一個寡婦身上,居然借槽生根,有了一個遞傳血脈的兒子,曾經的美好,曾經的執著,換取了蒼桑。
沈冬秋走進賈雲龍那兒,看見孫爽把手伸進賈的手裡,賈熱切地握著,他們的事在吳窪子不是秘密,誰看見什麼,也不特彆吃驚,不傳也滿城風雨,“賈書記,有件事必須找你落實一下,孫主任也在?要不要我過會兒再來?”沈在門那兒立住了。
“不用!我的事說完了,你進來!”孫爽站起來,臉兒紅一下,走了。
太陽從窗台那兒跌進角落裡,沈冬秋一屁股坐在孫爽坐過的椅子上,“賈書記,你看王格揚回來了,我曾經擅作主張,許他當渠西生產隊副隊長,再說,這個位置空了很長時間,他乾事有熱情,一個人無牽掛,有了奔頭以後,他會好好生活,經曆過這麼多,這回你看,精神狀態不一樣,我讓他來見見你?換了個人似的。”
“是嗎?這事你和李主任通通氣,明早我讓金梁代表大隊部去宣布一下,就這事?這可完全是你沈主任的麵子,他要來找我,我興許不睬他,讓他拾掇拾掇,彆跟個要飯化子似的,孬好整身行頭,不要求新的,至少要乾淨,今後少不得一起做事,今天你先和苗隊長溝通一下,省得他疑神疑鬼,老苗這個人,有時會挑理!”
“好的!”沈冬秋出來,又想去找張金梁,一陣笑聲從張辦公室傳來,挺清脆,像水在流動。
“走啦!”劉雯雯哼著歌走出來。
沈冬秋不認識她,臉有些黑,眼睛很大,人賊漂亮,透著輕浮,頭上彆著發卡,雖與賈一茜不能相媲美,但是另一種可以更快誘惑男人上手的風騷美,美裡加了媚,斜眼看男人,象根針,輕輕挑破男人脈動,讓血色滴到地上,他不由多看幾眼。
“呿!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姑娘咋的?大主任怎麼象大色狼一樣?”大拇指搓著中指,打出響聲,那香就從衣服裡、腋下被擠出來。
沈冬秋一個趔趄,差點撞牆上,“張書記,你在嗎?”
王格揚象癩蛤蟆趴在鏊子上,急得虛汗直冒,他不知結果如何,坐臥不寧,這是沈冬秋諒曬他,故意亂跑,他哪兒見過這陣勢,他不敢亂動,所以就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水到渠成的事,賈雲龍給他托過底,但這中間是否還有變數,他不得而知,太陽斜過正南,饑腸如鼓,它把不滿意發揮到極至,咕咕響,時不時放個把響屁。
“妥了!等急了吧?我是跑斷、磨破嘴,把一個個爺搖晃舒服,再說儘你種種好,才算勉強上位,你可不能辜負我對你的希望,不是我今天要表功,是我堅決提議,求的錢主任,才把放回來,吃水不要忘井人,你表哥,跟你沾著親、帶著故,你一直念念不忘,怎麼把你忘了?是真忘了,還是有意忽略你自己琢磨吧,不是我要挑事,這邊曹真善的事,有了定論,那邊我就活動了,誰讓你是我的人,要不然,你能這麼快出來?”
“沈主任,我謝謝你!今後一定以你馬首是瞻!”
“我拭目以待!上任後,要多聽老苗意見,這個人城府雖深,但是個厚道人,誰是大小王要搞清楚,遇著過不去的坎,你來找我!年一年二,再找個踏實的女人,無論俊醜,彆好高騖遠,女人是載體,沒有她的存在,血脈無法傳遞,那你膝下就得淒涼不是?”
說實話,這些話雖俗,但觸及到王格揚的靈魂,伴著哭音,“嗯~!嗯~!”
“姚翠萍皮肉雖好,那一串糖葫蘆,可是又澀又酸,不等你把她們養大,你就老了,血濃於水,不是你的骨血,與你永遠離皮離骨!”
李宜忠心花開始怒放,他故伎重演,又借著拉化肥的功夫,從裡麵掏貼,肥水自然流到自家田裡,這次化肥數量多,所以賈福生、劉長根、賈令才、李宜星、田家遠、劉長嶺、還有我父親李建木,一人一輛平車,並且叫上石桂梅去弄飯,由於有孕在身,破例讓她個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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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自己,先行去縣化肥廠接洽外,其他人要上一早上工,化肥廠在城西白莽河邊,靠近十裡集,和三木公社幾乎正南正北,一大早露水還在滴答的時候,他已經輕車熟路摸到周大幫家,周氏還在床上,就被他女人叫起來,雖不願意,嘴裡嘟嘟囔囔,“誰呀?還讓不讓人安生?天都沒亮,趕著投胎呀?”
“周老板,我!李宜忠,這回可是緊俏的東西!”
“棉籽餅?”
“不是!是化肥!”
“袋你就另請高明吧?不值當腥手的,白莽河那麼遠,順道船有,這運費誰出?卡馬菊在此,我又不能少給你,賺個腳力錢有意思嗎?你也就是個勞碌命,她手裡有錢,一輩子花不完,你隻要從了她,那還不都是你的?雖說人老些,勁道足,哪天沈六銅從台灣回來,你不一樣跟著吃香喝辣的,這還耽誤你隔三差五去找王紅,你可憐兮兮、挖空心思去弄幾個腳力錢,還得送王紅那兒,你不給錢,找不成樂子,逍魂的東西在人家身上,走哪兒帶哪兒!”
“十五袋夠不夠?”李宜忠咬咬牙,試圖打斷周大幫思路。
“本地多少老的、小的光棍,要娶她,人家不乾!”
“她又做夢嘞!沈六銅要真能回來,不他媽早回來了,都小三十年了,在台灣還不死沒死,就是個隔空望遠的屁。”
“你問過北京?”周大幫出來,提上褲子,“我要是你,就摟草打兔子!”
白莽河水流湍急,機帆船、搖櫓的大木船穿梭其中,運沙子、運石子絡繹不絕,尤其是石英砂,造玻璃的原材料,供不應求,為了就地取材方便,省上在白莽河蓋了個大廠,叫濱玻,上下班的人,象螞蟻一樣,騎著自行車紛紛從城裡出來,河邊自建土坯房冒著白煙,這是包子鋪,臟兮兮、油膩膩,老白菜幫子、廢紙在水邊漂,周大幫和李宜忠各騎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太陽一樹頭時,白莽河上忙碌起來,上船下船,裝卸貨物的,進進出出,機帆船拉著黑煙,逐浪排波,周大幫在河岸上等,李宜忠親自用小推車分做四五趟,才把化肥卸到碼頭上,周招來一小船,講明送貨地點,講明運費,雙方討價還價,妥了之後,把錢付給李宜忠,一卷,李不看,直接裝身上,拍拍手,要拉車走。
“你數一數,對不對?親兄弟也要明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