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向陽從吳剛口中得知,他居然給馮雪瑩打了電話,還說出了她的名字。
他嘴上說是胡說八道的,心裡卻微微一震。
不管是不是酒後吐真言,清醒後理智告訴他,她不屬於這裡,她的名字不該被這裡的人聽到。
大清早的臉都沒洗,他就從吳剛家逃出來了。
有些東西越想壓製,它來的越凶猛。
鄧向陽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馮雪瑩的樣子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想做的事業一直搖擺不定,心裡的焦灼折磨著他,而且越來越強烈,馬上要喘不過氣來了。
清晨的寒風吹著,鄧向陽的步子卻邁不快,冷風讓他打了個激靈,他突然被凍清醒了。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退縮也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爸媽跟前需要一個解釋,他對自己也得有個交代。
喝完梁慧熬好的米湯,他偷眼看著媽媽已經沒有多大的氣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清了清嗓子,“爸、媽,我得跟你們坦白一件事。”
梁慧看看他,又看看坐在沙發上的鄧建國,略顯意外。
鄧建國卻毫不意外,好像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坦白一樣。
“那個,我還想去豐民縣。”他抬眼悄悄看了爸媽一眼。
“你不是要在這兒做生意嗎?”梁慧不解地問。
鄧建國依然不動聲色,安靜地等他說完。
“我,我想去那兒做生意。”他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梁慧聽出了話裡的不對勁,兒子雖然二十四歲了,但她養大孩子她還不清楚嗎?
“你直說吧,不要繞彎子。”梁慧不想看他演戲。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裡是落後,但是能掙錢。”
他抬頭看見兩張不可置信的臉,在詢問事情的真相。
“好了,好了,我,我在那兒看上個姑娘。”
他撂下這句話,等著爸媽的批評教育。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在意什麼門當戶對,但馮雪瑩離他們的生活真的有點遠。
鄧建國憋著笑,梁慧卻笑著問“是楊悅吧?”
“咳,她媽早就給我提過,我沒敢答應是怕你不願意,隻要你……”
“不是楊悅,她叫馮雪瑩。”他打斷媽媽的話。
“不管她是誰,你早說不就沒有昨天的事了,鬨那麼一出,讓我今天咋去上班呢?”梁慧又扯到那件事上。
“媽,媽,說這件事,你們到底啥意見?”鄧向陽著急地問。
“哦,是農村的嗎?”
鄧向陽脫口而出,“農村的咋了,你一個大學老師,不要有這種偏見。”
“我沒有偏見,就是問問。”梁慧收起笑容,“這還沒怎麼呢,就開始對媽媽有意見了?”
“不,不,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相比梁慧明裡嘮叨,暗裡支持的態度,鄧建國的神色要嚴肅得多,這可不是兒戲。
彆看平日裡爸爸對媽媽言聽計從的,可大事上爸爸才是主心骨,他看問題更理性,更全麵。
鄧向陽看著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爸,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