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人對望一眼,同時低下頭,歎了口氣。
“說來也沒什麼,隻是那群獸幫幫主,要來強娶含冬,做他壓寨夫人罷了。”
“砰”
聽到這話,早已怒不可遏血氣上湧的獨孤幽,捏著拳狠狠砸在了桌麵上。
“狗賊子,最好都來,老子一鍋把你們端了。”
蕭萬平倒是冷靜,他再次看了一眼戚興的腿。
“你們不逃,就是因為老丈的腿?”
聞言,戚興再度低下頭,無儘歎息。
戚含冬終於出言。
“大爺容秉,小女子母親早逝,兄長此時也在北鏡軍中,家裡就剩我一個人了,怎忍心棄父親而去?”
蕭萬平眉目一張。
“你兄長也在北境軍中?”
“正是。”
戚興談到此事,臉色恢複堅毅。
“我不行了,總得讓兒子再上,北梁賊子欺人太甚,殺了我朝太子,絕不能讓他們再踏入我大炎一步。”
說著,他拿起拐杖,不斷敲擊地麵,顯得義憤填膺。
聽到這話,蕭萬平心中一凜。
自古以來,父母都是怕自己兒子被抓去當壯丁。
可聽這戚興言語,似乎是主動將兒子送上戰場的。
一直冷麵的趙十三,此時也是大為動容。
“老丈大義,在下敬佩。”
他是太子的暗衛,戚興的話,他最能共情。
當下,他用右手搭在左肩,左手搭在右肩,右腳後撤,俯身彎腰,頭低下。
這是北境軍士之間的大禮!
見狀,那戚興眼睛一張,嘴角顫抖。
“你...你也是北境軍士?”他的聲音已經哽咽。
“曾經是!”趙十三回了一句。
“好,好啊!”
戚興褶皺的臉上,終於滾落下一行淚水。
鬼醫緊接著出言:“老丈,即使你雙腿不在,但想逃,總能慢慢逃出去的。”
“唉!”
戚興再次歎了口氣:“無親無故,能逃到哪裡去?”
“總比坐在這等死強。”獨孤幽著急,口不擇言。
“其實我和父親,也嘗試著逃離,奈何沒有成功。”戚含冬插話,臉色淒然。
“為何?”獨孤幽反問。
戚含冬抹了一把眼淚,從頭說起。
“三天前,我在田野裡想挖些野菜做吃食,被那於虎看見了...”
“對了,於虎就是那群獸幫的幫主。”
“他見了我,非要把我抓回去當壓寨夫人,我靈機一動,推脫說想要個正式的名分,讓他找個吉日,備下聘禮,再來求娶。”
“那於虎頭腦簡單,也沒懷疑,便回了山中。”
“一回到家中,我便將此事告訴父親,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要逃離。”
“誰知那於虎早已派人在山腳下守著,那是出村的唯一路口。”
“他們將我父親打了一頓,無奈,我們隻能回到村中了。”
“第二天,於虎命人送來了聘禮,說兩天後,也就是今天晚上,便是吉日,會來娶我過門。”
聽完戚含冬的話,鬼醫看了一眼村子對麵。
那裡還有一座山。
“你還年輕,若真想逃離,大可從另外一座山,翻山越嶺逃走,不走是因為你父親?”
戚含冬低頭不語。
“自然是因為我了。”戚興無儘歎息。
他那一雙腳,在平地行走都難,更彆談翻山越嶺了。
戚含冬不走,自然是不想拋下戚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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