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巷裡,牛賁昨晚搞出的動靜不小。
還是引起了四周鄰裡的注意。
清水巷附近都是風塵中人,平日裡也多相互幫襯,雖然晚上的時候不敢去打擾。
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鴇子去探一探。
畢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過夜的,早上去敲門,大概也不會觸怒客人。
老鴇子是個眯眼體胖的肥婆娘。
正是她將牛賁幾人介紹給清水巷的小歡,牛賁雖然長相凶厲,瞧著便不是什麼好人。
但他是鎮撫司官差。
她一個老鴇子哪敢得罪。
而且牛賁出手很大方,老鴇子也沒有和銀子過不去的道理,便隻能應承下來。
清水巷的小歡八麵玲瓏。
最是擅長應付這些惡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賁要求的安靜環境。
老鴇子心下思忖著。
但剛剛轉進小巷。
便有一種沒來由的心慌。
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胸膛,小聲嘀咕道:“這怎麼回事,心跳得這麼快……”
沒有頭緒。
老鴇子繼續扭著大胯,像一隻巨大的馬鈴薯,朝著巷子深處挪了進去。
來到院門前,老鴇子看到大門從外麵上鎖,門牆邊上有一灘可疑的暗紅色。
老鴇子心中一慌。
抻著公鴨嗓大聲喊道:
“小歡!”
“小歡你在裡麵嗎?”
無人回應,老鴇子立刻從後腰掏出一串鑰匙,這清水巷的屋子都是老鴇子收來,借給姑娘們做生意暫住的,老鴇子自己有一串備用的鑰匙。
她從一串鑰匙裡挨個翻找。
心越急,手反而愈發顫抖,她挑出鑰匙,竟是有些哆哆嗦嗦地插進鎖孔裡,啪嗒一下,開了鎖,老鴇子踉踉蹌蹌,急忙推門進去。
從門口到主屋。
一路蔓延著暗紅色的斑點。
老鴇子渾身發抖地走近主屋正門,隱隱有一股血腥味從屋子裡飄出。
糟糕。
老鴇子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在這勾欄煙柳之地乾了這麼多年……
倒是也見過一些變態的客人。
那些人的樂子並不在做那事兒上,而是熱衷於折磨和虐待彆人,並從中獲得一種扭曲而變態的快感。
她回想起牛賁那宛如肥蟲般的身軀,醜陋的臉龐滿是凶厲和淫邪。
那種人,絕對是個扭曲的變態。
再加上昨夜小歡那淒厲的慘叫,更加印證了老鴇子的猜測。
她心中頓時充滿悲戚。
小歡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賁玩出了人命,便將主屋和院門全都鎖起來,離開了這裡。
可憐的小歡……
老鴇子顫抖的手終於捏著鑰匙擰開了門鎖,輕輕一推,木門緩緩朝內打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聲。
老鴇子懷著忐忑的心情,緩緩邁腳進去,然後一探頭,眼前的如同地獄般血腥場景,宛如山洪爆發般,湧進她的視線。
讓她腦子直接宕機。
“啊啊啊啊啊!”
一聲幾乎響徹黎明的尖叫響徹清水巷,老鴇子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不多時。
幾個穿著鮮豔,麵色驚惶的風塵女和以這條街為地盤的幫會打手匆匆趕來。
他們衝進了小院。
衝進主屋。
老鴇子那肥碩的身子,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然後眾人便看到一幅此生難忘的畫麵。
房間裡,滿是流淌乾涸的鮮血,一具赤裸、肥胖,宛如蛆蟲的屍體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