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憤憤不平:
“若非崔小旗將把守河道的兄弟們也調至山上,這小子又怎會有可乘之機……”
當即又有人反駁:
“這或許本就是那賊子的設想呢……”
“他故意在這落霞山與我們糾纏,就是要將所有前來抓捕的人引到山上。”
“而後他便可順著瀑布縱躍而下,脫出包圍,毫無阻礙地走水路離開!”
立即有人恍然,拍著腦門附和:
“對啊,這叫什麼來著?”
“聲東擊西?還是調虎離山?”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卻隻不過是事後漫談,沈翊逃脫,崔奎死亡,已經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一眾鎮撫司收斂好崔奎和一眾同僚的屍首,隻得悻悻回轉郡城。
深夜裡。
鎮撫司郡司。
曲青陽仍在挑燈處理公務,看著書桌上呈報的一封封信函,他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頭大。
不僅是東郡。
青州之內皆是亂象叢生。
就不說那三五成群的盜匪,流竄村鎮的流寇這類小角色。
單是讓鎮撫司感到頭疼的。
就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近處,有黑虎山的黑虎幫又肆虐鄉縣,更是霸占官道,劫掠郡內商隊。
遠處,九幫十八派聯合成綠林之盟,稱霸東郡以南的群山。
青州之內,更有流月湖的怒潮幫與長河江的巨鯨幫之間的衝突愈演愈烈。
嚴重影響流域內民生安穩。
其實,亂象頻生也不是曲青陽頭疼的點,真正讓他頭疼的是,這些幫派勢力瓜分地盤。
鎮撫司的影響力自是減弱。
而曲青陽此前憑借鎮撫司的影響橫征暴斂的灰色收入,也被硬生生分去了一塊。
畢竟,他手下有一班子兄弟要養活。
他正想著怎麼再薅點兒錢,給大家發點兒油水,忽然,一人在門外匆匆走來。
還未敲門,曲青陽輕咳一聲道:
“出什麼事兒了?”
“曲千戶,昨日南城衛所有一名皂卒殺了同僚逃出城了,原本安排了小旗崔奎率校尉和皂卒出城追剿,但……”
“……崔奎也死了,那賊人還殺了不少玄衣校尉,然後跳江脫逃而去,大人這……”
曲青陽越聽越是眉頭緊皺,拂袖一揮。
房門無風自動,吱呀一聲打開。
門口是一個身形瘦長的青衣執事,他手裡舉著一封信函。
“拿來。”
曲青陽的聲音透著絲絲寒意。
青衣誠惶誠恐,立即快步走進來。
將手上的信函遞給曲青陽。
曲青陽將信函打開,一抖信紙,一目十行,上麵記錄了沈翊殘殺牛賁,叛出鎮撫司,於落霞山突圍的全過程。
當然,信上沒有提清水巷女妓的任何信息,下麵人知道曲青陽想看什麼。
這種無關緊要的信息隻會讓他感覺厭煩。
看罷信件。
曲青陽冷哼一聲:
“崔奎真是廢物。”
“衛所裡藏著一個二流高手,竟然一無所知,還被其反殺,鎮撫司的臉真是丟光了。”
“將他的畫像掛到通緝懸賞吧。”
“那些捉刀人會感興趣的。”
“另外讓王百戶負責留意這個沈翊在江湖上的消息,若是發現,即刻緝拿歸案。”
青衣低頭應是:
“千戶大人,這懸賞賞銀?”
曲青陽眉頭一挑:
“江湖二流,一般定多少。”
“百兩以上。”
“那就定五百兩吧。”
“畢竟是從鎮撫司叛出去的,要儘快解決,不能墮了鎮撫司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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