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替乙毗射匱收繳焉耆、龜茲的征賦。
相對來說焉耆還好辦,畢竟距離大唐太遠,就在西突厥冬都的邊上,隻要派兵嚇唬一下就能乖乖交錢買平安。
但對於龜茲這個反骨仔來說,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雖說乙毗射匱的可汗之位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冊封的,但龜茲向來記打不記吃,對於乙毗射匱這個新可汗沒有半點敬意,非但不願交納征賦,還將去討要征賦的使者毆打一頓。
然而,乙毗射匱剛繼位不久,人心不穩,還沒法出動大軍攻打龜茲,隻能忍下這口氣。
其實按照乙毗射匱的想法,龜茲不給就不給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但五弩失畢認為,李厥初來乍到,若是不給西突厥立下功勞很難服眾,這才將這個任務交給他。
李厥一聽這個任務,就知道五弩失畢啥意思,無非就是讓自己交個投名狀罷了。
既然不是拿大唐人當投名狀,他也就沒啥心理負擔了。
因此,他從乙毗射匱手裡要了一千人,帶著一千人直接殺向龜茲,隻用三天時間就連續攻破了龜茲邊境的三座小城。
不過他這次隻是攻城,並沒有擴大戰果的意思,也沒有讓士兵按照西域的傳統屠城、搶劫,而是重新派出使者,讓龜茲王履行繳納征賦的義務。
龜茲王訶利布失必見到李厥如此勇猛,隻帶領一千人就能連破自己三座城池,當場嚇得將宰相納利叫過來商量對策。
納利早就聽說此事,見到龜茲王直接開口勸道。
“大王,突厥雖然連番內亂,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咱們小小的龜茲還是無法招惹他們的。”
“依微臣之見,咱們不妨將征賦交了吧,反正又沒多少錢……”
“交了?”
其實龜茲王訶利布失必也不在乎這點錢,隻是憋屈一輩子了,好不容易熬到突厥內亂,本以為能支棱一把,沒想到最後還是得給人當孫子。
“唉!”
“既然宰相也這樣說,那孤就交錢買平安吧!”
納利聞言躬身一禮。
“大王英明!”
“其實這點錢對於咱們龜茲來說不算什麼,王上與其在意這點征賦,不如擔憂下突厥的強大!”
“據微臣所知,突厥本不善攻城,他們現在隻用一千兵就連破三城……”
“此等戰績漫說放在西域,即使放在大唐也是名將!”
“王上最好派人打聽下這次負責攻打咱們的突厥主將,此人才是咱們的心腹大患呀!”
“哦對對對,孤也聽前線的人說了,據他們所說,突厥人竟然會製造攻城用的梯子了!”
“他們也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被突厥人趁著夜色爬上城牆,這才被攻破的……”
龜茲西去一百裡,突厥大營。
五弩失畢營帳內,幾個突厥首領正圍在火堆前,喝著馬奶酒聊天。
“五弩失畢長老,那個大唐的石達開已經走了十天了吧?”
“您說他能收到龜茲的賦稅嗎?”
五弩失畢聞言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收不收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跟咱們突厥人一心!”
“若不是可汗顧念舊情,非要邀請他來突厥當官,老夫是絕不會容忍突厥大帳裡住進唐人的!”
“咱們草原人就該牧羊放馬,一旦跟漢人攪和在一起準沒好事!”
“對對對,五弩失畢長老這話說的太對了!”
“漢朝的中行說,頡利可汗時期的趙德言,可把咱們草原人給坑慘了!”
五弩失畢聽到這話,當即舉杯看向屋利啜。
“說得好!”
“老夫敬你一杯!”
屋利啜聞言也趕緊舉杯。
“屬下謝長老!”
五弩失畢一飲而儘,然後放下酒杯道。
“屋利啜這話說的非常對!”
“咱們草原人之所以分崩離析,骨肉相殘,就是從頡利可汗開始重用漢人時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