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內衛一走,五龍山也是冥色蒼茫了。
林光與林琅便將卿秀攙扶進了茅屋,讓她繼續躺在床上。
“姐姐,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看著淚光閃閃的卿秀,林光的心裡也不好受,感覺到很壓抑,便想以找吃的為借口,到外麵去透透氣。
林琅牽住林光的手道
“哥,我與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哪裡有吃的。”
這個小動作,讓卿秀有點驚疑。
他們不是兄妹嗎?怎的會如此親昵?
“好吧,我們讓姐姐好生休息一下。”
說罷,二人退出了茅屋,讓卿秀一人獨自在屋內胡思亂想。
實際上,她的傷已經大好,不需要再在此療養,可以聽姐姐的話,直接回益州。
然而,自己匆匆而來,差一點為了這小子付出生命的代價,又是為何呢?
她取出那株靈草輕輕撫摸著,就好像撫摸著林光那張英俊的臉。
然後,她甜蜜地笑了。
此刻,林琅與林光正手牽著手向鐵拐門的臨時廚房走去。
一路上碰著許多鐵拐門的弟子與長老,還有漁幫的人,都向他二人友好地打著招呼。
“哥,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卿秀?”
女人的第六感讓林琅有些心慌,她覺得有必要向林光求證一下。
林光詫異地看著林琅,問道
“琅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發現你看著卿秀姐姐的眼神與看彆人的不一樣,甚至也包括我。”
“沒有的事,不要瞎猜,我才認識她幾天,怎麼可能就喜歡上她了?”
“如此甚好,我不希望你被女色迷住,從而誤了修煉。”
“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修煉的。”
同一時間,資州北門十裡外的一處山莊內,朱挺又收到了不少密報,包括林光擊敗三位師叔,地獄門的刺殺行動,卿秀為救林光而差點死亡,梅花內衛總閣領卿鳳想招募林光等事,都被呈了上來。
朱挺一一抄成信件,讓自己手下的黑袍人繼續往東都送去。
可他卻感到莫名的心煩,為什麼自己派往東都的信使一個也沒返回?
甚至自己也沒有得到東都麗景門的任何指示。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
難道自己已被人斬掉了耳目,使自己成了瞎子與聾子,無法針對王文的事開展行動?
“來人,立即清理山莊三裡範圍內的可疑人物,不留活口,一律斬殺。”
哼,你們想斬掉我的耳目,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們也嘗嘗失去耳目的痛苦。
當晚,資州北門外發生了好幾起激烈戰鬥,數十人在戰鬥中喪生。
有黑袍人,有不明身份之人,也有不良人,當然還有漁幫的人。
次日,不良人的坊丁發現,朱挺的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去了哪裡。
而此刻,那位仙風道骨的道長已經離開了資州,來到了益州一處僻靜小巷的院子內。
院中,一座涼亭裡麵,懸掛著一盞紅燈籠。
石桌上,擺著一壺酒,一碟油酥花生,一碟鹵豬頭肉。
石凳上,坐著一位儒衫綰巾的中年人,他的藍色儒衫上靠近左胸的位置,用白色絲線繡著六把扇子。
“來了?”
“來了!”
道長邁步進了院子,有丫環引導,有仆人關門。
道長坐在中年人對麵,微微一笑道
“上一次見麵,也是在這裡,可一晃就是一年了。”
“是啊,去年的夏夜,真是一個多事之夏。”
中年人為道長滿上一杯酒,繼續說道
“而今年的夏天,卻依舊無法平靜。”
“請!”
中年人做了一個手勢,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與道長輕輕碰了一下,便仰頭乾了。
道長輕歎了一聲,也把酒乾了,然後說道
“世事如棋,有許多人和事也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所以,該發生的事始終都要發生。”
“而不該發生的事卻難以預料。”
中年人夾了一粒花生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道
“連料事如神的道長都如此說,我等還有什麼可說的。”
“對了,那孩子當真不是王文?”
道長看了一眼中年人,也夾了一粒花生放進嘴裡咀嚼
“你就當他不是吧,何必那麼執著?”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臉上的北鬥七星印記怎麼會丟失?”
“這個世界讓我們不可思議的東西太多太多,我們沒有辦法一一甄彆。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