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文三人一聽,頓時就慌了。
如果真按誣陷罪論處,恐怕不僅僅是丟人的事了,還能不能待在鐵拐門都是未知數。
而向斯文更悲哀的是,自己的少門主夢肯定做不成了。
他大聲喊道
“師父,我沒有做偽證,我隻是陳述了我看見的事實,之前易王八調戲林琅的細節我們並沒有看到,故而以為是林光仗勢欺人,當階行凶,請師父從輕發落!”
那魏滄海也狡辯道
“師父,我們的確沒看見之前的細節,隻是秉承你的教導,疾惡如仇,伸張正義,所以才去了衙門。”
金康達一聽,對呀,隻有這樣才能減輕罪行,於是也哭喊道
“師父,請你明察,救救我們。”
那徐掌門臉色鐵青,沒想到第一次到資州宴請一眾官員,就出現這樣丟人的事。
他狠狠地瞪了林光一眼,然後對易縣令喝道
“易縣令且慢,老夫有話要說。”
此時,自己不站出來為弟子們說話,執法長老絕對不會輕饒他們,那麼,他們的前程就毀了。
“刺史大人,老夫鬥膽向你請求,考慮到三個劣徒陳述的事實,是否可以從輕發落?”
田刺史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鐵拐李,淡淡地道
“作為地方的最高長官,我不得不秉公執法,無論是誰,隻要觸犯了刑律,就得繩之以法。”
“但考慮到三人的確有可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官便不予追究。”
“隻是,以後還請貴掌門嚴加教育,否則很容易讓無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本官今日要褒獎的是這位林光小友,能夠不畏強暴,為民懲凶,實是鐵拐門乃至天下少年的榜樣。”
“故本官在此,還要祝賀鐵拐門收到如此品性修為皆優的弟子。”
“之前本官還在奇怪,一個築基境的少年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祖師的青睞,與祖師坐在一桌?”
“現在本官算是明白了,恭喜活神仙,賀喜活神仙!”
田刺史的一席話說得十分得體,既消除了徐掌門的尷尬,又解除了向斯文三人的杖刑,還讚揚了鐵拐門及其弟子林光,並恭喜了活神仙鐵拐李,當真是八麵玲瓏,皆大歡喜。
當然,還有一人不喜,那就是哭喪著臉站在一邊的易縣令。
田刺史沒有讓他繼續留在這裡,大手一揮道
“去吧,本官希望你把事情處理得乾乾淨淨,不要讓彆人來給你擦屁股。”
畢竟是武將出身,還是未能徹底掩飾住內心的憤怒,竟是連粗話也爆出了口。
易縣令自然不敢在此停留,匆匆忙忙帶著差役們將易王八等人抬回衙門處理。
他知道,處理輕了,田刺史不會答應。
剛才田刺史已經把話挑明了,如果自己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會罷官,讓彆人來處理。
彆人處理,恐怕自己的兒子就會沒命。
可當真按律法處理,就要杖刑六十,這種狀態下的易王八,承受得了麼?
但是,當牽涉到自己權力和利益,兒子又真的不算什麼。
如果打死了,就當沒生,反正自己還有幾個兒子,少一個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易縣令把令牌一扔,命令道
“易威,犯調戲婦女罪,杖刑六十。其餘從犯,一律杖刑三十,立即執行!”
那趴在地上的易王八眼睛一瞪,大叫道
“爹啊,你還真打啊?”
易縣令眼睛一閉,站起來就向後堂走去。
“就當買個教訓吧!如果真打死了,爹會給你多燒紙去。”
差役們頓時傻眼了,這是來真的?
卻聽得易王八又哭又罵
“易丘和,你這個老王八,我是你親兒子啊,你也往死裡整嗎?”
負責杖刑的差役忙問班頭
“真打?”
“不真打,還要怎的?”
班頭反問後,又輕輕做了個手勢,意思是重起輕放。
畢竟是縣令的兒子,真打死了,差役們的日子能好過?
說不定哪天找個由頭就把你收拾了。
這年頭,當差都難啊!
其實,易縣令心裡很清楚,自己不打招呼,就是告訴那些負責杖刑的差役要心裡有數,不要讓老子秋後算賬。
此時,他坐在後堂時,聽著那一聲聲嚎叫,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個兒子,也是被他那媽給寵壞了。
經曆了這一次,看看能不能收斂一些吧。
隻是那鐵拐門的林光,這個梁子咱們就此結下了,隻要有機會,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坐在龍都酒樓裡正準備接受祖師表揚的林光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個冷顫,心裡直犯嘀咕,誰又在背後算計我了?
此時,徐掌門正在教訓向斯文三人。
儘管田刺史對他們網開一麵,但並不代表鐵拐門不拿出來一點姿態。
“你們三人,自去刑堂領二十杖刑,而後麵壁思過,四個月不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