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嬌柔的聲音,打破了廳中的寧靜。
眾人都看了過去。
紀青梧跨過門檻,款款邁步走到屋內中央。
啾啾一看阿娘來了,小嘴一撅,眼裡頓時蓄了淚水,可憐的小模樣讓紀青梧心中一酸。
但廳中人多,紀青梧還是要講規矩,沒有直接抱著她安慰,而是先是對著廳中主位的喬猛翰福了一禮。
“外祖父。”
喬老大人麵色不虞,點了點頭,沉聲道:“你來了。”
喬猛翰下首還坐著一位臉色更難看的老人,一把山羊胡須,臉頰清瘦,顴骨很高。
見她的麵,就冷眼道:“你可就是這女童的母親?”
“小五,這位是禦史嚴宗讓,嚴大人。”喬老大人介紹了一句。
紀青梧再施禮問好:“見過嚴大人。”
“紀家人的禮,我可受不起。”
嚴禦史直接偏過身,不受她這禮,“我本應該直接去紀府的,是喬老大人央勸我來這,叨擾喬老大人的清淨了。”
這嚴宗讓不愧是能言善諫的禦史,三兩句話,就把喬家摘了個乾淨,話說得雖然客氣,但意思是這是紀家的事情,不允許喬老大人插手。
被人當場駁斥,紀青梧也不覺得尷尬,她站直了身體。
語氣依舊柔和,“嚴大人,您專門等著我來,是有什麼話要說?”
嚴禦史老眼一豎,說話也很直接,“你不必裝聾作啞,你且去看看,你女兒把我家的小孫子嚴丙打成什麼樣了!”
嗯?
紀青梧剛剛得知打架的消息,下意識地就把自家閨女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萬萬沒想到,竟是啾啾欺負的彆人。
順著嚴禦史的手指,紀青梧注意到了藏在椅子背後的男孩兒。
和啾啾相比,這孩子又高又壯,像個白白的發麵饅頭,但現在臉上掛了彩,腦門上一大塊青紫,右臉上也有抓痕,變成了花麵饅頭。
紀青梧看了看嚴丙,又看了看啾啾。
意思很好懂,她實在不理解,啾啾是怎麼打得過他的?
嚴禦史也覺得顏麵有些無光,“你這女兒是個心狠手辣的,我小孫子性格好,好男不跟女鬥,才會被她欺負。”
又氣勢洶洶地道:“你說,這是要怎麼辦!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明日就去告禦狀!”
告禦狀......
紀青梧沉靜的麵容終於變了,見她緊抿著唇有些慌張的模樣,嚴禦史抖了抖袍子,哼了一聲。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如,我們聽聽孩子們如何說?”紀青梧歎了口氣,商量著。
嚴禦史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小孫子的臉就是證據,都擺在你眼前了。”
紀青梧走近嚴丙,男孩的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看都不敢看她。
她近距離細打量著他,真是好一張饅頭臉。
她柔柔地道:“嚴小公子。”
嚴丙這才抬起臉看著她,嘴唇囁喏著,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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